那窝马蜂

李翠玉

那窝马蜂 李翠玉        单位最西面的花坛旁边有三棵一字排开的枣树，每每枣熟，我们就会抽空儿跑过去，或站在树下、或爬到树上、或拽住某个枝条，强盗般掠夺枣树的果子吃，吃完之后，偶尔还会咂吧咂吧嘴，或说今年的枣不太甜，又说没去年的枣大等等。说归说，过了一两天，又去树下寻枣子吃。一天，我还因为开玩笑在枣树下和同事朵子拌了几句嘴，之后呢，我看见她就别扭，她也不搭理我，疙疙瘩瘩的在一个屋子里僵着，那情形好不尴尬。 那天，我独自一个人经过枣树下，看见红彤彤的枣子，手不自觉就痒痒起来，摘了几个，放到嘴里咕囔着，意犹未尽，一抬头，看见一个树枝上的枣子特别大，特别红。朵子怎么把这个树枝上的枣子忘摘了呢？我自言自语，快步走了过去，一蹦高，手就逮着了树枝子，才摘了一个又红又大的枣子，就听见四周嗡嗡作响，一大群马蜂子像影视剧中的龙卷风，忽地一下子全部向我飞来。       我的妈呀，我惨叫一声，撒丫子就跑，那个树枝子的一个尖锐的棘刺儿把我的胳膊划了一道深深的血槽我都未曾发觉。虽然全力以赴“逃跑”，但脚背还是不幸“遇难”，被两只马蜂子各蜇一下，直到确认那马蜂子再也不会来“袭击”我了，我才颓然止步。      紧张心情一旦放松，脚背的痛就像一根绣花针直接刺进我的心脏里，疼得五脏六腑都麻木了，眼泪儿噼里啪啦一个劲儿地往外蹦。顾不得去抹眼泪，咬紧牙关，用两个拇指和食指使劲掐住刚才马蜂子蜇的部位，狠命地掐将下去，那晶莹儿的、透明的仿若马蜂子的泪珠儿就一点一点从我的肌肤里冒了出来，我的眼泪蹦得更厉害，心底已然把马蜂家族恨了个底朝天。 等我一瘸一拐回到办公室时，朵子竟意外和我打了招呼。看我笑话吧，我心里寻思，又有点委屈，眼泪又噼里啪啦往外蹦。当朵子知道我被马蜂子蜇了，就非常热心地去张罗碘酒，把白毛巾用温开水弄湿，帮我热敷，上药。等我从她真诚的眼神中读到关爱时，我的眼泪更多了，可脚背上的伤口却觉得不怎么疼了。      马蜂子蜇的脚伤一半天不见好，再经过那几棵挂满红枣子的枣树时，我就小心翼翼，连大气也不敢出，那天，突然发现那窝马蜂是在枣树下的一个木架子底下搭的窝，窝的直径大约有十多厘米，那些马蜂在窝里窝外飞舞着，盘旋着，忙忙碌碌，很开心的样子。看着、看着，我情不自禁靠近了它们，几乎和它们要“面对面”交流了。这时，我的手不知怎么碰到了脚背，被马蜂蛰疼的旧伤突然疼了起来。天啊！我吓得一激灵，好像从惊恐的恶梦中醒来一般，撒腿就跑。那马蜂根本没来追我，甚至视我不见。虚惊一场吗？我惊魂未定。远远地瞅着那棵红枣树发呆。      一天，听朵子说，马蜂窝被园丁用水管子无意间冲走了。心头不禁有点怪怪的感觉，是高兴、还是感伤，好像两者都不是。无意间又慢慢踱到那马蜂窝的下面，蹲下身子，那个马蜂窝果然不见了，可是那些马蜂子依然还在那里，它们在原来的窝旁边，拥挤着，飞舞着，似茫然，又似无助……可它们没有一个独自飞走离开的。      看着看着，我的眼泪莫名其妙落下来。我突然一点也不恨它们了，看着它们仿若无家可归的样子，我突然恨起那个园丁来，那马蜂子又没蜇你，你何苦把它们弄得无家可归，惶惶终日呢？      抬起脚步，满怀失落的回到办公室，朵子正在那绘制表格，我突然给她一个明媚的微笑，她也回了一笑，我觉得她的笑更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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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好，文章也好。

zxcvb

赞，爱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