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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 “ 运古派 ” 的高手,所作件件皆逸品 2024-10-04 07:05
发布于:山西省
青山遮不住 大师陈半丁 件件皆逸品 陈半丁花卉、山水、人物兼擅,以花鸟、山水画最为著名。陈半丁是“运古派”的高手,他“一方面研究古法不遗余力,一方面发挥个性,表现自我,务以古人成法,运以自然邱壑,加以个人的理想化,造成一种与古不背,却与古不同的,不即不离的绘画。” 当时花鸟画坛的大环境是“乾嘉以后,习花卉者,不学南田,即追踪白阳青藤,或规范复堂,师法新罗……会稽赵賈叔之谦,以金石书画之趣,作花卉,宏肆古丽,开前海派先河,山阴任伯年颐,工力天才有余,而古厚不足,……安吉吴缶庐昌硕,四十以后学画,初师賈叔、伯年,参以青藤、八大,以金石篆籀之学出之,雄肆朴茂,不守绳墨,为后海派领袖。使清末花卉画,得一新趋向”。 陈半丁的花鸟最初学习吴昌硕、任伯年。在他1908年所作的《秋花秋食》图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任伯年的影子。他“1924年所作《墨牡丹》扇,大体上都不出缶老规范:花以吴氏的点法写成,枝叶都力求朴厚拙重气息,题字也是一派吴氏风貌。 1925年所作的《牡丹图》轴与缶翁几可乱真,花、苞、叶、枝干及数墨点都极为神似,也见功力,只不过花朵将缶翁的圆点变成长点,石头略逊之”。来京后他由专师吴昌硕、任伯年而溯源青藤、白阳、八大及扬州画派、金陵画派。陈半丁临习徐渭的作品很多,但临作的面貌不尽相同,作于1956年的《墨葡萄》 是“只求神似不求圆”,笔法恣意,水墨淋漓,完全是徐渭式的狂放不羁。 而1943年创作的《临徐青藤花卉册》画面中的物象并不完全背离真实,造型简约而严谨,是将青藤白阳融于一体的感觉。对于同一题材陈半丁是广师博览。比如他梅花题材的作品,1932年创作的《梅花扇》笔墨古雅,受金农的影响,1935年所作的《花卉四条屏》中的梅花条可见他对于汪士慎、赵之谦的学习,1940年的《梅花竹石图》中的梅花有八大的韵致。 他还有大量吴昌硕风格的梅花作品,比如1962年创作的《梅、石、水仙》与1964年创作的《牡丹梅花》。他的花卉画造型严谨,如“菊叶是怎样长的,梅花枝干是怎么生的,都合乎它们的生长规律。凡那些‘笔不到处’往往已经‘意到’”。“他善画牡丹、菊花、紫藤、荷花,……常以洗练、概括的笔墨和艳丽沉着的色彩,表现不同环境气候下花卉鸟兽的不同容貌和姿态,其笔墨苍润朴拙,含蓄有力,构图上讲究诗书画。 印的相互作用,统一中有变化”。陈半丁的弟子尤无曲回忆道:“陈先生从传统中来,他画的是陈白阳再加吴昌硕。” 陈半丁既师法古人笔墨,又深谙民众的审美心理,将文人高雅笔墨与世俗人情,以及市民的审美喜好相结合,因而他的花卉作品雅俗共赏。“但有时关注形似使他放不开手脚,故有人称其画为‘小写意’;有时留恋色彩的浓艳与真实,难免使画作‘失去魂魄,五色无主’”。 20世纪初的山水画家不再甘于临摹“四王”,往往由“四王”上溯明代、宋元乃至五代诸家,同时临习“四僧”,“扬州画派”的风气盛行一时,陈半丁置身其中,山水画走的也是相同的路子,由“四王”入手,主要师法石涛,于石涛画风中加入宋元古意,形成个人苍润秀美,简约疏放的面貌。从其早年所作的几幅绢本山水中可以了解他从临习“四王”入手,只是早年的作品稍欠笔力。其作于1948年的《竹溪清话》,1949年的《拟郭河阳〈秋山图〉》都是一派宋元人气象。有趣的是他一幅作于1935年的《山水画》中题道“略师梅道人”,画面中一派南国景色,画面近景是湖边石岸;中景是柳堤及茅屋、人物,中景右侧有间茅舍,一捧物童子从茅屋中走出,中部茅舍外有三人围坐,岸边的柳树枝条在微风的吹拂下飘向一边;远景是远山。 相对于传统的“三段式”构图方式,此幅作品中的近中远景呈三条平行线。画中的山石以湿笔画出,虽用湿笔,但不含混,笔路清晰。梅道人吴镇向来以湿笔重墨画山水,构图奇险。此幅作品构图新颖、奇而不险,画中颇具宋人笔意,画风古雅清新,与吴镇似无太大关系。1930年创作的《浔阳琵琶》中题道“略以大涤子法写之”。此作品“既汲取原济讲究墨法,纵横跌宕的气势,又善于结合元、明两代文人山水的蕴藉温润”。1908年的《临清湘山水册》和1910年的《临大涤子山水册》,选取了石涛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作品。《临清湘山水册》画面多选取近中景,用笔紧致,用墨水气淋漓,将沈周、石涛、宋元风格相杂糅。 《临大涤子山水册》构图复杂,用笔较前作细碎,学石涛的干笔皴法,但整幅画作山石树木的造型又不全似大涤子,他是在有技巧的巧妙地学习石涛。其画于1965年的《隔浦群山》与画于1943年的《石桥观瀑图》都是“意在董巨之间”。但是1943年的作品中石涛的痕迹似比董巨更为明显,画面中“用了许多大墨点来强调画面上的一致性”。在山石的造型上采用石涛的方形的山石结体形式。1965年的《隔浦群山》采取高远构图法,画面境界开阔,山头以焦墨点苔,山石用干笔皴擦,设色古雅,得董巨“平淡天真”意味。 陈半丁是一个“兼宗数家者……能兼蓄并收,不限一格,不拘一隅……能脱去一人的羁绊采取众人的所长,因所习既多,自然能将名家于不知不觉中参合为一,以形成自己的面目”。陈半丁的花卉主调是“陈白阳再加吴昌硕”,他将吴昌硕、赵之谦金石书法的苍劲寓于画中,将华新罗的清俊,金冬心、汪士慎的疏放掺杂进去,同时习得青藤、白阳的水墨淋漓,所以他的花卉画中少了几分吴氏横扫千军的霸气,多了几分俊秀清新润泽,老练而不重拙,清秀而不怯弱。陈半丁的山水画主要习石涛,但是在石涛中加入宋元高古意趣,同时将石涛的笔法、墨法加以简化,形成一种更为疏放古雅的个人风格。 陈半丁的临习对象乃是当时社会、当时画坛的某一派的共同选择,当时的画坛“革新派”与“传统派”正在进行着激烈的论争。看似热闹非常的画坛其实只有两种选择。“画家在选择画风时,并不是全然自由的,……各类型绘画在渊源上的复杂性……画家风格的选择早已形成一套理则结构,不同风格意味着不同的深度内涵”。作为“平常谈艺,没有不提到‘缶老’的”吴昌硕亲授弟子,陈师曾和金城的好友,他当然地选择了金石派与传统阵线。 但是作为20世纪初期到中期北京画坛的领军人物,将海派画风带入北京画坛的先锋人物,今天的人们忘却了他曾有的辉煌及艺术的成就,陈半丁绘画的艺术价值在当代艺术市场上被低估,这既有因研究的空缺所导致的认识空白,也有因宣传不够导致的知之甚少。但面对今天这样一个浮躁的画坛,一个呼唤传统回归的当代,陈半丁绘画的艺术价值更值得被重新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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