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馒头

菩提揽月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在做着家务，像是没有停止的时候。每每想起母亲，过去的生活细节马上就会活起来。现在闭上眼睛想想，所能想起来的细节更多的是母亲在劳作。在灶前“哗啦哗啦”炒菜，或是在那里揉面蒸馒头。我的一个学生，在国外读书，他回来看我，我问他在国外最想吃的是什么？他出口就说最想吃的就是他母亲蒸的大馒头。这话让我心头一热，什么是人子之心，这就是人子之心。
在过去的时日里，几乎是家家户户，厨房里总会有那么一个小碗，碗里放着那么一块儿“面起子”。“面起子”放久了，会干成一个壳儿，捏碎了泡在盆里，不用问，是要蒸馒头了。母亲总是发面蒸馒头，蒸馒头发面，不停地忙，盆子里发的面有时候会把放在盆子之上的盖子顶起来，这就是面发过了头，面一发过了头，母亲就会急，会不停地说：“这要揣多少面进去？这要揣多少面进去？ ”直到如今，我也忘不了母亲蒸馒头，围着围裙，揉啊揉啊，闻闻，拍拍，再揉。拍拍，闻闻，再揉，直到把又白又暄的大馒头一屉一屉地蒸出来。
母亲每次蒸馒头都要留一块儿面做“面起子”。我们那里的讲究，“面起子”是不能随便送人的，你要把“面起子”送给人就等于把“发”送给了别人，过日子就要“发”，不“发”还行吗？有一次邻居来借“面起子”，母亲当然会给她一块儿，那邻居走后，母亲像是自己在问自己：“还有跟人借‘面起子’的吗？ ”在过去的生活中，“面起子”简直就像是火种。没有“面起子”，很难想像怎么蒸馒头？过年的时候，几乎是每年，母亲都要累倒，蒸馒头像是一个大工程，要用最大个儿的瓷盆发面。这时候父亲也会参加进来，不停地和面，不停地蒸，要把一正月的馒头都给蒸出来。那时候的冬天真是寒冷，冻好的馒头都放到一个凉房里去，吃的时候再拿回来上笼馏。
蔡澜说馒头是国人的面包，但我以为馒头远比面包要好吃，尤其是那种戗面馒头，我总是喜欢把它放凉了吃。还有就是山东大馒头，刚刚出屉，以其夹熏过的猪头肉，是美味！但我以为天下再好的馒头也比不上母亲蒸的馒头。有一年，母亲因为生病，馒头没有蒸好，一打笼屉，母亲就和自己生气，馒头碱小了，酸了。那时候的白面很珍贵，即使在全国，怕是也数不出几个天天都可以吃到白面馒头的人家。
我现在已经吃不到母亲蒸的那种戗面馒头了，只能闭着眼睛想想，想想母亲在那里又是揉又是蒸，想想母亲把笼屉掀开了，用手快速地拍拍每个馒头。说一声：“吃吧……”
□王祥夫

阿慧

母亲馒头不一般
天大爱字和里边
儿女吃了沁心扉
亲朋吃了满口甜
菩提事业蓝图展
报恩父母情意绵

雪飞

好文欣赏。举手投足都是爱，点点滴滴总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