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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村里管饭,老人们难以忘却的记忆,年轻人没经历过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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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0-16 13:23:0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新泰故事
2017-10-16 05:51


在我孩童时的记忆里,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令人心酸的大锅饭——单家峪村办集体食堂。
1958年大炼钢铁,谁家有寸铁就是“藏个美国鬼子”,谁家烟囱冒烟就割谁的“资本主义尾巴”,村民很不情愿的把鏊子、铁锅献出来炼铁。各家各户的粮食、炊具凑起来,吃起了大锅饭。单家峪村当时468口人,办了两个村集体食堂,我家吃第二食堂,在宁姓的四合院里,1958年10月合灶,1959年底散伙,村办集体食堂办了一年零两个月。
吃集体食堂,按照村里的规定,年老的,生病的,干活的,上学的,可到食堂吃饭,但只准吃不准拿。1959年春,我在村小读一年级,放学后,我挎个草筐给生产队割草,路过食堂门口,就进去了。当时我娘和七八个婶子大娘正在摊煎饼,我二婶揭了两张煎饼,一叠递给我让我快走。我拿了煎饼,刚到食堂门口,同食堂管理员聂兴堂碰了个正着。“好小子,偷煎饼,放下”!我拔腿就跑,聂爷爷紧追不舍,跑出老远,眼看追上抓我,我把草筐一扔撒腿直跑,哪知草筐在聂爷爷腿下打了转儿,聂爷爷摔倒了,两个膝盖磕破了,鲜血顺着腿淌。我站在远处大声气聂爷爷:“老头头,活该,活该,活该。”聂爷爷没说什么,一瘸一瘸回到了食堂。偷社会主义的煎饼,那还了得,吓得我晚上没去食堂吃饭,没想到聂爷爷对谁也没说,第二天早饭,我没敢去食堂,聂爷爷亲自去我家叫我去食堂吃了饭。如今,聂爷爷已过世多年,在此,我向九泉之下的聂爷爷说声对不起。
236口人吃饭,十几个做饭的紧忙活。人多无好饭,菜是少油无盐的大锅菜,饭是煮地瓜、地瓜面煎饼和地瓜面窝窝,至于玉米吗,当细粮,很少吃,十天半月喝顿糊糊就挺知足了。吃煎饼得磨糊子,那年代没有磨糊机,天天用牛拉磨磨糊。俺队喂了16头牛,最老实的是那头花母牛,它温顺,不骄不傲,不踢不叫,从早到晚,拉着磨一圈一圈的转啊转,累的满身是汗,眼里噙着泪,鼻孔喘着粗气。那年,四月的一天,它倒在了磨道里,再也没起来,消息传出,像塌了天,全队人都来了,挤满了院子,那年代牛是农民的宝贝,宰杀耕牛是要坐牢的,我爷爷是饲养员,他哭了,心疼的说:“吃柿子专挑软的捏,蹄跳溜猴的谁也不愿意牵,谁也不敢使,16头牛就数花母牛老实顺当,这不,累死了,你说哪个庙里没有屈死的鬼。”爷爷的话说到大伙的心眼里,食堂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的埋怨,指责,叹息,不绝于耳。许久,副队长朱法田说:“牛死了,反正也活不了了,干脆扒了吃了吧。”正队长王传和说:“吃了,卖了,不是不可以,但我觉得那样做,于心不忍,花母牛是为咱拉磨累死的,有功啊。常言道:不能磨道里宰驴,难道咱能磨道里吃牛吗?王队长话音刚落,一院子里的人都慢慢的举起了手。就这样大伙一起动手把花母牛埋在北岭下一个朝阳的地方,我爷爷还给花母牛烧了道火纸,边烧边说,花母牛你死的苦啊,若有来世你再投胎俺队,我会好草好料的喂你,决不让你干累活。
四月里芒种麦在前,割麦前,大伙一直嚷嚷吃顿面,养养身子好过麦,村长答应了,俺村是丘陵,麦子很少,正常年景人均20斤麦子,除过年过节,平常是不吃面的,吃啥呢?吃馒头太浪费,就喝面条吧,时间定在芒种前五天,七八个家庭妇女,磨面擀面条,白黑连轴转,那几天,我觉得过的真慢,我对娘说,从现在我天天少吃,到时候多喝面条,娘说我没出息。吃面这天,全队老老少少236口人,一个不少,卧床不起的王大妈,也用独轮车推来了,食堂里四个大锅下面条,面条一出锅,我抢先盛了一大碗,天热,面条也热,吃不到嘴里去,待吃完这碗,再盛锅里已经没了,肚子里的馋虫没饱,我爷爷看在眼里,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又拨给我一半。爷爷说:“吃伙饭有学问,吃面条嘛,得“一平二满三上尖”,一平是少盛凉的快,吃的快,二满是吃的快,吃了再盛,三尖是多盛吃节余。爷爷的话在我幼小的心里扎了根,以后再吃伙饭就没吃过亏。

农历八月十五是农村的小年,1959年八月十四一早,副队长朱法田,拿着广播筒在街上吆喝:“二队村民听好了,明天是十五,今上午各家妇女都去坡里摘豆角,光要嫩的,不要老的,嫩的十五喝酒,老的以后再摘。男劳力去西大沟刨茅根,下午集中去羊流酒厂换酒。”按照朱队长的吩咐,早饭后各司其职。八月十五这天,食堂可热闹了,人人有笑脸了,个个手脚勤快,自己动手出了两包豆腐,开了两个灶,浓浓的黑烟冒了一天,两个菜:一个豆腐炒辣椒,一个肥肉炖豆角,一人一个月饼。大伙嘻嘻笑笑,油嘟嘟的嘴,红红的脸,几杯茅根酒下肚,我爷爷拉开了话匣子:“大伙啊,这社会多好啊,咱老百姓不怕官,不怕兵,不怕贼,不受气了,种地咱不管(有队长),吃饭不刷碗(有食堂),家里无火险(不冒烟),老鼠躲得远(没吃的)。孙子啊,好好上学,到你们那个时候,就耕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啦。”爷爷的话音一落,满院鼓起了掌。每人一个月饼,爷爷和我娘当然是舍不得吃啊,都给了我,我紧紧拿着月饼,生怕别人抢去,拉着我娘的手说:“娘,明天我还想过十五。”娘说:”等你长大了,咱天天过十五。”八月十五过得很尽兴,可“单家峪摘豆角不要老的”,这一调侃,四邻八乡传的沸沸扬扬,事隔五十多年,仍不熄火……
撰稿人:万保松 (羊流镇单家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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