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母亲各有各的美好，“糟糕母亲”也是百花齐放

紫蝶

伟大母亲各有各的美好，“糟糕母亲”也是百花齐放                                2018-05-12 04:57                                                         

上周日的早晨，在四圣祠街一小店吃早饭。隔壁桌是一家三口，儿子上初中，他妈从进店就开始多维度数落儿子。比如学习不太好，小学开始就不专心；没有兴趣爱好，性格也不算好，尤其是不合群；对于未来毫无想法，浑浑噩噩，更谈不上理想。“如果学习差，好歹你得锻炼一下情商，哪怕做点小生意才能做得起走啊。”
说完这句看似总结的话，母亲丝毫没有结束的意思。父亲数次想要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后者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倒是儿子毫无感知，搂着大碗米粉嗦得津津有味。他越如此，母亲越是火大，筷子把碗敲得叮叮当当。
我偷看得有点紧张。年少时曾有一女同学因被母亲念叨硬气反驳，被母亲一碗面扣在脸上。从那时起，看到端碗骂孩子的，总担心她们暴起扣杀。另一方面，暗暗发狠记住这个场景，一定不要变成那样的女人。
一个美好的母亲到底应该长成什么样？在这件事上，影视剧给了我这代人深刻的启蒙。在我心中，完美的妈一个是《渴望》里的刘慧芳，另一个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里的沈丹萍。前者不解释，后者是上世纪90年代初一部儿童剧，讲SOS儿童村里一个志愿者妈妈和一群不幸小孩儿的故事。蒋小涵在里面演一个叛逆儿童，叫玻璃美人儿……看我记性多好？足见这两个母亲给我的深刻影响。这两个根本不是亲生母亲的母亲形象，对孩子亲切无私温暖深情，不会累、累不怕，永动机一般输出充足的母爱，那时候被我妈打一顿，蒙在被子里哭，总想着是时候去儿童村找沈丹萍了。
再看看我们身边那些妈。我同学张大虎的母亲，工作卓越，体貌端庄，但是从结婚起就不再做家务。后来她离婚了，导致之后漫长的20多年里，大虎几乎从来没吃过她妈做的饭，打小就下馆子吃各种打包饭菜，长大后每每在外吃到潲水油都能饱含深情。
而发小冯七七是大虎的反面。她的母亲一人身兼数职，家长楼长护士长，勤奋严谨健康上进。威严的母亲向来说一不二，说好每天中午吃两碗饭，就算我身为别人家的小孩，也不能只吃一碗。七七30岁高龄晚上超过12点回家依然被老母亲锁在门外嘤嘤哭泣，切切实实老妈要你三更回，绝不留门到四更。
伟大母亲各有各的美好，“糟糕母亲”的多样性也是百花齐放。所谓糟糕与优秀的标准，大部分人也许只是看孩子最终长成什么模样。我并没有资格深入分析和指导如何成为一个正确的母亲。比如我家小朋友就常常质问我，为什么要逼她做不想做的事？为什么要上那么久的班？为什么老是看手机不陪她玩？为什么喜欢大吼大叫脾气坏？
是的，我可能就是糟糕母亲本人。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我无法因为小朋友的期待变成隔壁彤彤家温婉美丽的妈妈，也不能要求1995那一年的我妈变成沈丹萍。就像我们无法改变每一份不知所措、词不达意、输出频率错误的母爱。哪怕她拿筷子在餐桌上把碗敲得叮叮当当，你还不是只有听在耳朵里，多年后对那个碎碎念的老太太一笑置之。（黄大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