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趣闻（短篇小说）

云里峰

高考趣闻（短篇小说）
      不知道电视哪来的魔力，能把人钉在沙发上，乖乖地瞅着那多变的画面。可还有什么比它更吸引人的呢？
      晚饭后，独自坐在沙发上的华尘雨正被一部新的谍战剧所吸引。
      地下党已暴露，正要逃出屋子，几个特务破门而入。千钧一发之际，茶几上的电话铃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华尘雨无奈地拿起电话，眼睛却盯着电视调小了音量。话筒里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竟是他的发小、曾在一个青年点呆过多年的水宜舟打来的。水宜舟说正在酒店呢，让他也过来喝两杯。华尘雨懒散地说，我已经吃过了，电视剧正演到关键时刻，我就不过去了，哪天我坐东请你。他刚想撂下电话，突然话筒里传来另一个声音，咋的，瞧不起咱呀，这一晃都多少年没见了，哥们今天来就想见你，难道那大活人还不如个电视了。
      华尘雨听着耳熟，一时竟想不起来。问道，你是哪位呀？
      对方哈哈笑道，咱白在一个炕上睡好几年了，你再想想。
      华尘雨仔细辨认着，忽然从鞍山口音里听出了当年那个人。他忙说，你是“麻雷子”。你小子混的不错吧，哥们这就过去。
      华尘雨“啪”地关上电视，急匆匆赶了过去。推开酒店包房的门，见水宜舟和“麻雷子”唠得正欢，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水宜舟开口便说，“麻雷子”现在是鞍山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总，真正的大款。这次到沈阳办事特意来看咱们。
      两人激动地拍打着肩膀。“麻雷子”说：“在青年点时，哥们就看出尘雨不是一般人，1977年恢复高考时，考前那一个月尘雨真是玩了命了。白天下地干活，晚上看书一整就后半夜。咱点好几百号人就他考上了大学，那可不是一般战士。”
      一提到高考水宜舟顿时来了精神，那眼里立马放出光来。他点了支烟说，哥们那时回城刚一年多，一看有这机会，就比划了一把。当时不好意思跟单位请假，只好晚上复习。连课本都凑不齐，哪像现在高考复习资料多如牛毛。没曾想就这样哥们还真考上了。当时考生的水平啥样都有。恢复高考的第一次考试就闹出不少笑话。
      水宜舟喝了一口啤酒说，有道考题问，李时珍的著作是什么？但凡有点历史知识的人谁不知道是《本草纲目》。可就有考生答是《论总纲》。那《论总纲》全称为《论全党全国各项工作的总纲》，主要内容是批判“四人帮”的，看样子那考生还挺跟形势的。
      “麻雷子”说，你还别说，要我指不定答啥奶奶样。哎还有啥？
      水宜舟一推眼镜说，还有道考题是问，郑和下西洋最远到达的地方是哪里？有考生答：珠穆朗玛峰！这位考生在后边还特意标注：可能是坐飞机上去的。
      华尘雨忍不住笑道，这小子还挺有想像力。
      水宜舟吐了口烟说，这还不算什么，那翻译古文可就五花八门了。尘雨你还记得不？语文考卷有道题是翻译王安石的文言文《游褒禅山记》片段：夫夷以近，则游者众；险以远，则至者少。而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麻雷子”摸着自己有些花白的板寸头说，什么夫啊姨啊怪呀焉啊的，看着咋这别扭，那考生是咋答的？
      水宜舟摇晃着脑袋说，有个考生是这样答的：姐夫和小姨子一块去游公园，走得很近，很多人围上来看，他们就离开了。而世界上漂亮的男女在一起，一般都离人们很远，他们约会往往到人们不常到的地方，因此没有智慧的人是不能办到的。这位考生还在后面加了个附注：此题出题者没有政治性，出题人作风有问题。
      “麻雷子”哈哈大笑说，这小子说得还挺有意思。哎，那究竟该咋翻译呀。
      水宜舟说，当时我也是翻了个大概棋，后来我查了一下参考答案。大致的翻译是：平坦而近的地方，游人就多；险峻而远的地方，到达的人就很少。世界上奇特、壮丽、怪异、不平常的可观景象，常常在遥远而险峻的地方，可能到达的人就很少，所以不是有志气的人是不能到达的。
      “ 哦，这回事呀。”“麻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华尘雨说：“小舟连当年的考题都记这么清楚，现在我都想不起净出啥题了，反正比现在的高考题简单多了。可就是这样还有人答得乱七八糟。出这些笑话也就不足为奇了。”
      “麻雷子”说：“那时的高考是挺有意思，只可惜哥们没那文化也不敢比划。可在青年点就没什么意思了。”他指着华尘雨说，“当年你跟我住一铺炕，你这家伙连哥们跟女的亲热都管。你说那时候生活多枯燥，咱自己再不找点乐趣不得憋出毛病啊。我这才知道回城后你跟小辣椒成一家了。哎，是她追你，还是你追她。她那么咬尖，你俩能过到一块吗？这回叶兰香也回沈阳了，你就没啥想法？”
      叶兰香是华尘雨在青年点时的初恋，不仅漂亮而且气质不凡。由于叶兰香家庭出身问题备受岐视，她为了躲避迫害，不得已偷偷逃到香港。后来又去国外，经过打拼闯出了一条生路，有了自己的买卖。国内改革开放后，叶兰香又回到沈阳投资。俩人曾见过两次面。
      一提起叶兰香，华尘雨心里就感慨不已。他皱了下眉头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提了也没什么实际意义。还是唠点别的吧。
      水宜舟说：“人家华尘雨可是挺传统的。叶兰香想拉他一起干，他都没答应，是不怕小辣椒吃醋？”
      “麻雷子”冲着华尘雨一脸坏笑地说：“尘雨，别看你受过什么高等教育，可这观念还是老一套。改革开放都多少年了，你的思想还那么保守。”麻雷子将手中的烟头拧灭，说，“哥们都换仨媳妇了。现在只要有钱什么年青漂亮的小妞找不着。干嘛非得一棵树上吊死。”
      华尘雨拍打着“麻雷子”，一脸严肃地说，这改革开放也不是让你对婚姻这么随便。就不怕影响到你孩子？
      “麻雷子”拍了下像孕妇般的肚子满不在乎地说，结婚就那么回事吧。别看我没啥文化，可我儿子挺出息，大学毕业后就去深圳闯荡。我家老二明年都要高考了。再说，如今的高考升学率都达到了80%以上。只要有钱好歹都能上大学。我估模着现在的考生可不会再出这样的笑话了吧。
      “谁知道呢？”包房内传出一阵哈哈的笑声……

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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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生

我那时听到的是：姐夫和小婊子要亲近，那么说三道四的人就会很多，他们到较偏远的地方（亲近），危险就会减少了。

浅草

姐夫小姨之说，当时盛传。不足为怪，拢共念了几天书哇？
净搞学工学农学军了，也要批判资产阶级，还得斗私批修。
我高考数学分才24分，据老师说，还不算低呢！

云里峰

易经生 发表于 2013-7-12 18:38
我那时听到的是：姐夫和小婊子要亲近，那么说三道四的人就会很多，他们到较偏远的地方（亲近），危险就会减 ...

流传的版本不一，但意思都差不多。小说就是想反映当时考生的文化水平。

云里峰

浅草 发表于 2013-7-13 05:01
姐夫小姨之说，当时盛传。不足为怪，拢共念了几天书哇？
净搞学工学农学军了，也要批判资产阶级，还得斗私 ...

谢谢浅草的点评。数学当时能考那个分数就不错了。整整十年不高考，多少人因此失去上大学的机会。再看现在的年青人，高考录取率那么高，真是让人羡慕啊。

浅草

云里峰 发表于 2013-7-15 08:58
谢谢浅草的点评。数学当时能考那个分数就不错了。整整十年不高考，多少人因此失去上大学的机会。再看现在 ...

我孙子孙女才念高一，初一；我这里就忧心忡忡啦。
特别关心高考中考消息。明知道无计于事，也乐意
操心。

云里峰

浅草 发表于 2013-7-15 13:50
我孙子孙女才念高一，初一；我这里就忧心忡忡啦。
特别关心高考中考消息。明知道无计于事，也乐意
操心 ...

浅草不用操心，现在的孩子精着呢。再说，到他们高考时录取率能达90%以上，何愁上不了大学，家长只管准备钱就行了。

踏秋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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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生

云里峰 发表于 2013-7-15 08:55
流传的版本不一，但意思都差不多。小说就是想反映当时考生的文化水平。

我看，啥时高考指挥棒不灵了，中小学生的负担才能真正减轻。现在孩子们（家长们）都太累了呀。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现在指挥棒力度就在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