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出的乡愁

文华

走不出的乡愁                            2021-08-14 09:23                                              

作者｜程敏

来源：敏欣文化（头条号）

1.忽然间想问一些关于秋天的事，比如桂花的花期有多少天，玫瑰在秋天会不会长出刺，昨天的梦今晚是否依旧，天冷了要添几件长袖，能不能趁着秋季喜欢我！
一切皆静！
仿佛一夜之间，那些蝉唱、蛙鸣在一夜之间消失，几片青黄的叶子，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憔悴，随着凉风缓缓起舞，落在窗前—不由得打起寒颤，风拂面，凉凉的。原来，秋早已悄无声息地来了。
街头巷尾是不是已人流稀少？可街边烙饼、烤红薯的小店灯光微弱，门口却排起了长队。不远处推着架子车赶路的大爷大婶有说有笑慢悠悠地走着，这是城里很少见到的。
他的车里堆满红薯，不停的向过路人推销叫卖着：中牟红薯，中牟红薯！
停下车，我上前提上一兜，有些沉……“姑娘，我帮你把红薯送上车吧”
突然觉得他的憨笑带着温度，一句“姑娘！”倒觉得他又那么高情商。
我取下口罩说：你满足了我的虚荣心，不用，谢谢！
他站在那里，笑嘻嘻地不停搓着手上的尘渣，露着泛黄的牙齿，他脸上那纵横的皱纹和善良的双眼里闪烁着和蔼亲切的光。
此刻，几辆汽车呼啸而过，扬沙裹着几片落叶在路上孤零零的挣扎。其实，夜已开启，红薯的叫卖声越来越远，将我带回了儿时，我的村庄还有那棵香椿树……曾经的村庄只剩下老人和孩子，一群大鹅在村头排成行，仰着头、扭着笨拙的屁股摇摆地走着八字步。村子里，柱子媳妇是出了名的漂亮女人，可谓丰乳肥臀，虽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她应该是村里最受孩子们待见的主了。不高的个儿，常穿着偏襟上衣，每天端着一盆衣物到池塘边清洗……至今我都不明白，她在村子里男人们都喜欢与她开些孩子们听不懂的玩笑，而她总是笑个不停。
村庄前方，一片片稻田，黄澄澄的稻谷随着秋风翻起金波，绿油油的菜地里，肥嫩的菜叶上闪耀着的露珠，晶莹剔透，却时时还有调皮的麻雀光顾，这样的田园风光，是我儿时生活的美好，如今在这个都市，反而成了我向往的诗与远方……
诗人荷尔德林曾在《远景》中写道：当人的栖居生活通向远方，在那里，在那遥远的地方，葡萄闪闪发光那也是夏日空旷的田野，带着幽深的形象。我想这大概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诗意生活吧！这些，又何尝不是很多人的向往，我曾仰慕我的村庄还有那朵云，一直未有忘记……

司马光小镇

2.很久，没有像今夜如此安静的坐在书桌旁，摆弄着手中的笔。桌上那本旧去的儿时日记始终没有打开，害怕打开后唤起尘封已久的记忆。紧闭双眸的刹那，很想拽住细腻如绸的月光，儿时的伙伴以及广袤的麦田、绿色的村庄，还有飘扬在上空的稻香。

当踏进村庄的土壤，每天升起的一缕缕淡蓝色的炊烟，还有布谷清脆的歌声俨然带着时代节奏，简单而又快乐。娃娃们的歌谣，在每一个黎明与夜间梦回，那是我热爱生活过的村庄。
看，老人们悠闲地坐在摇椅上，摇着蒲扇，孩子们在大场草垛边你追我赶的玩起了捉迷藏，妇人们围坐在一起，扯着家长里短，说个没完。
村头曼妙的风景，门前一池碧水，清澈见底，水中鱼儿嬉戏打闹，自由欢喜。我的村庄，一生无法走出对她的怀想，而我一直期待我的村庄：一个是丰收，一个是期望，一个是喜悦。无论走多远，故乡的黄土味是剪不断的情丝，是我童年温馨的家园，那碧绿的山水，还有沉睡在山丘上的至亲，始终是我永生的怀念。
那颗槐树下，母亲的目光，曾目送儿的远行。
在这秋节，也会送走我爱的一些人。她，同村一位远亲嫂子，她终于放下沉重的肉身坠地。田野上倒伏的稻草，是她用镰刀一刀一刀收割后的喜悦。在印象中，她开朗，幽默，还清晰记得她喜爱的小动物，如今却成了她的归宿与其一辙。
记得，那是一个秋节的午后，隐隐听到蝉鸣，我独自离开村庄，到她的菜园，满园的瓜果飘香。偷偷的去摘了一根黄瓜，当准备离开，我看到她在不远处和颜悦色，带着微笑问我：腊儿，没上学啊？我极度尴尬。默默带着黄瓜离开。至今，这是儿时最深刻的记忆，也是平生第一次“偷”了黄瓜。她没有抱怨。
母亲是个大嗓门，每次与她通话，她总会笑哈哈的谈起我儿时的村庄，我在村庄的趣事。是啊，家乡的趣事和味道是我永生抹不去的美好记忆。

后来，这位远亲嫂子 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午后，死去……
她的死总会让我对生命的失去有不同的认知：生命不过是一场骗局，从开始呼吸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与死亡靠近。当然，也会为亲朋好友那种死之前的平静让我感到一丝恐惧……
在这个怀旧的秋节，又勾起尘封已久的记忆。看，村头端着碗喊着孩子乳名回家吃饭的大婶，是那么亲切。如今，好想静静地走在家乡的田埂，享受春风的吹拂，沐浴着暖阳，却成了我的奢望。在这个秋季，我不知道在她离开这个尘世前是否恐惧。不过我相信，死亡不过是向彼生的过渡，如果她能预知，应该愉快地祝福自己，因为，是重生……
3.于是，在一个清晨，驱车穿过秋的晨雾，走在郊外林间小路，来到黄河边，凌空飞舞的落叶，几回盘旋，只想偷一夏的热烈，为的是把那份留恋收藏，存放在这个秋季。我看到黄河岸边一缕青烟，点燃家的温暖，还有喜鹊随着叫声在上空飞过。蹲下身捧一把黄土，闻到家的味道，那漂泊在岸边船只上的生意人，嘈一口永不褪色的信阳乡音正不亦乐乎的张罗着早间来到的食客。我似乎又回家了，闻到沏散在泥土的芬芳，温婉如斯，一扇家门展开的岁月，是我热恋的故乡。
小时候，喜欢读诗，虽朗朗上口，却不明其中滋味，长大后，才明白诗中含义。离开那片黄土地三十余载， 家乡的那条河还有泥巴乡路记载着我的成长足迹，那柴草燃烧的味道就是母亲呼唤孩儿归家的信号。
在这个秋季，我又想起了你，院里那棵香椿树，还有我的家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