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乡愁

清梦

舌尖上的乡愁                                       2022-04-14 18:30                    
作者｜沟南

“万树江边杏，新开一夜风。满园深浅色，照在绿波中。”时光的列车碾过萧瑟的严冬，随着惊蛰的一声春雷轰隆隆地驶入春天。和煦的暖风如少女的发丝，轻拂着人的脸庞；河边的杨柳垂下绿色的丝绦，随风摇曳；一望无际的田野上，绿萦萦的麦苗给大地披上了盛装；桃花红，李花白，百花斗妍……田间地头，一簇簇野菜也争先恐后地露出头来，给人们带来春天的美味。又是一年春风暖，又是一季野菜肥！

前年回老家邓州，表叔李少先请我吃饭，席间上了一道玉米面蒸面条菜，还上了一碗"面辣子"。这些久违了几十年的野食美味，勾起了诸多儿时舌尖上的记忆，疫情原因不能回家，只好将这些纯天然野味简单罗列出来，了却些许乡愁吧。

一 刺角芽

又名刺儿菜，小蓟草。叶子颜色翠绿，有很多的小刺，可以生炒或凉拌。为何将它列为首道菜，只因提起它实在是没有丝毫的食欲，口感不好不说，也十分的难以下咽。很久没看到这种野菜了，我们邓州人管它叫"刺角芽"。

叫它野菜，其实它充其量也只能算得上是一种野草，倘若我们在割草时不小心割破了手，拿它揉搓了，按在伤口处，可以很快的止住血。

除非真的青黄不接，除非吃光了地里的其它野菜，人们才会采回它，用红薯面蒸窝头吃……

我的舌尖，从看到它的那一刻起，已经被它撩动了，那些或苦或涩或甜的记忆，在舌尖不由自主的频频跳动了起来……

不好吃！这是总的感觉，一直在心里，即便现在条件好了，哪怕是嫩嫩的刺角芽菜，也鲜有人再拿舌头去碰它。

那时候，实在没有别的可吃了，人们才剜回它，很小心地避开它叶片边沿的刺芒，淘洗干净，拿开水烫了，跟红薯面掺和一起蒸窝头。嚼在嘴里，苦在心里：大口吞咽，是没办法，要裹腹；同时大人们又无不心有余悸，他们都知道，吃多了会给人带来贫血，苦水，也只有偷偷下咽了。

二 荠菜

荠菜，又名枕头草、粽子菜、三角草、荠荠菜、菱角菜、护生草等，十字花科，荠菜属,一、二年生草本植物。生长于田野、路边及庭园。以嫩叶供食。荠菜分布于世界各地，中国自古就采集野生荠菜食用，早在公元前300年尽荠菜的记载。

荠菜的营养价值很高，食用方法多种多样，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具有和脾、利水、止血、明目的功效，常用于治疗产后出血、痢疾、水肿、肠炎、胃溃疡、感冒发热、目赤肿疼等症。人工栽培以板叶荠菜和散叶荠菜为主，冬末春初均可。传统习俗则是在特定的日子吃鲜美的荠菜煮的鸡蛋。用来包饺子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三 蒲公英

蒲公英又名婆婆丁，老家邓州人都管它叫黄黄苗。是一种长在路边、渠旁或田间里的野菜。蒲公英是药食两用的野菜，它的根部可以用来泡水喝，叶子可以用来煮饭食用。它有三大功效：1、蒲公英性质寒凉，有良好的清热解毒作用，可以清除体内热毒，尤其能清肝热。伤口感染或化脓性疾病也可应用蒲公英来辅助治疗。2、美容养颜：蒲公英的叶子中含有丰富的微量元素、维生素以及碳水化合物，可以帮助身体排毒，缓解皮肤湿疹和炎症，具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蒲公英的花朵可以改善雀斑，有助于皮肤美白。3、消痈散结：蒲公英有消痈散结作用，常用于治疗乳痈，产后女性服用可以起到通乳的效果。

地里野莱实在太多，面条菜、茅草根、灰灰菜、地曲连等等，每种菜都有好几种吃法，不过都不外乎蒸炒和凉拌。

介绍完田间野莱，再来说说树上开的花。这可是春天无可代替的美味，也是我们食补，调养身体的最佳美味，尤其是中老年人春天肝火旺，很容易急躁动怒，失眠多梦，小孩子容易肠胃不适的时候。降肝火、调脾胃的食材，时下“树上花”营养鲜嫩正当时，吃完健康过春天。

一 榆钱

小时候有一句顺口溜“春天吃榆钱，整年都余钱”。榆钱含的钙是菠菜的3倍，是唯一不含草酸的野菜，更容易被身体吸收。以前村里随处可见，现在也成了稀罕物了。

榆钱捋了来，或者跟包谷面掺和了，或者添加少许面粉，烫了，搁篦子上蒸熟，那时候得算是上等美食了。

现在还很想念这种吃法，嫩嫩的鼓溜溜的榆钱，用面粉掺和，加入蛋清，再撒上少许精盐，出锅以后，佐以孜然或者椒盐，肯定更美！只是，现在是吃货多了，老榆树却早已不多见了……

二 槐花饼

槐花飘香季节，那一嘟噜一挂啦的槐花，很是诱人。摘了来，可以蒸窝头，可以煳饼子，当然在当时那可是最好吃最可口的佳肴了。

槐花稍稍烫一下，跟稀糊搅拌一起，微盐；锅底加油，倒入，成一个个茶碗状大小，慢火两面煎熟。热腾腾，金灿灿，一口一个，满嘴春天的味道。

洋槐花食之可以降血压，缓解肝火旺盛带来的头痛目赤，还有健胃消食的作用。

不常吃，但记忆很深！

三 构树棒

又名构树穗，具有补肾强筋、清热凉血、利尿消肿的功效。还具有消肿解毒、清热的功效。构树穗属于一种中药。人类吃了之后，可以强筋健骨、利水渗湿、补肾壮阳。还可以治疗阳痿、早泄等疾病。还可以治疗腰膝酸软以及水肿等症状。构树穗中还含有丰富的维生素b族和皂苷。具有提高人体免疫力的作用。还可以辅助治疗神经性皮炎患者。

1 爆炒鸡粒构树穗

将构树穗择洗干净，沥干水分，拌一层面粉，上笼屉大火蒸3分钟，取出抖散。葱、姜、蒜、干辣椒分别切碎。鸡脯肉洗净切小粒，用淀粉上浆，放温油中滑油，捞出备用。葱、姜、蒜、辣椒炒出香味，放入蒸好的构树穗、鸡粒、盐、鸡精，翻炒均匀，装盘食用，味美大补。

2 凉菜

洗净摘好，均匀拌上一薄层鸡蛋面糊，再分开滚上干粉，在屉上蒸十分钟，拿出来浇上蒜汁、辣油和青醋，在冰箱里镇凉。

四 炸鱼

说是“炸鱼”，只是我们这农村人的一种说法，其实它真的跟鱼没半毛钱关系。也只有过节才可以吃得到。

所谓“鱼”，其实不过是香椿、荠菜或者红薯片、萝卜条。裹上厚厚的面糊，放油锅里炸。

那些小得没法再小的刀鱼（带鱼）和成片的咸咸的呵浪鱼（音，浪，二声），只有来客人了用以招待客人，面糊多，面糊厚，你不仔细吃，甚至都吃不到鱼在哪儿。

……

舌尖是挑剔的，但想来也并不怎么挑剔。那些榆钱、槐花、荠菜、白蒿，甚至白萝卜、胡萝卜，不依然都是时下餐桌的美味？有说法叫“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药方”，这是说的青萝卜、白萝卜，胡萝卜更不得了，那可是营养丰富的小人参哩，就是构树絮，这些年也卖到了四十几元一斤呢。

吃腻了大鱼大肉的我们，适时回味一下过去，或许也能让我们的舌尖稍稍得到一些个慰藉。

春食野菜赛仙丹。吃，是一个永恒的话题，这不，已经约好了，这个礼拜天，去附近的始祖山里，看山，踏青，最主要的，连午餐都预订好了，要绿色，要环保，要找回久违了的野味——自然也包括香椿、构树棒、榆钱、薄荷、柳芽、白蒿和各种馅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