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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的大枣一个个滴溜圆 像油桃又脆又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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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9 09:41:55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刘庆 于 2016-6-29 09:44 编辑

核心提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枣。一个个滴溜圆,半边青半边红,个头像北京当今街头卖的油桃。咔地一嘴咬下去,又脆又甜。要不是早年间没有什么添加剂一说,还真以为里面注射了什么增甜的东西。

陕北大枣 资料图

盛夏过后,就离入秋不远了。秋天是收获季节。不仅收获庄稼,还有各种瓜果。
69年秋天,我插队的第一个村,除了分粮外,还分了些大枣。那枣真大啊!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枣。一个个滴溜圆,半边青半边红,个头像北京当今街头卖的油桃。咔地一嘴咬下去,又脆又甜。要不是早年间没有什么添加剂一说,还真以为里面注射了什么增甜的东西。

我们女知青各自从中挑捡出一些最大的,用针线把枣一个挨一个地串成一个大圆环,像条巨大的佛珠项练,又在窑洞外面向阳处的墙上,钉上几个木楔子,把大枣挂上去晾晒。天阴时拿进来,夜间也拿进来,总之,百般呵护。不久,那些大枣全部变成红彤彤的颜色,里面的水分也适度挥发,大枣的个头稍稍变小,表皮起了些褶皱,由鲜枣变成了干枣。这就是我们回京给家人的礼品了。
第一年探亲,我把枣带回了家。母亲见了,非常惊异,问:这干枣还这么大个,刚打下树来得有多大啊?我一时找不到形容的对象,一眼看到桌上的茶杯,就说:起码有茶杯的碗底那么大。母亲说:以前只听说在大枣中,长长的两头尖尖的好吃,没想到这陕北大枣圆圆的,比那种长尖的还好吃!见弟妹们对分到手的几颗枣有的爱不释手,有的吃的至香,我觉得带大枣回京探亲,真是太英明了。
70年秋,我插队并点到了第二个村。那个队也分了大枣,那个村比较富,分的大枣比第一个村多的多。那是什么日子哟,盛枣用筐,农村没吃没喝的时候多,可也有富庶的一刻,丰收的季节就有如此。刚分下枣来,知青们天天上工前下工后都吃上一气,过了些日子,就吃得不那么欢了。随着梨和核桃也分到手,吃大枣的人就更少了。大枣太多吃不完,麻烦事来了。
新鲜大枣必须通风晾晒,否则就要烂掉。老乡们对分得的大枣爱护备至,家中有闲窑的,多放进闲窑的大炕上摊开,敞开窗通风,让大枣慢慢阴干。我见过老乡家阴干好的大枣,因为在阴干的过程中,大枣始终没有受到挤压,枣的外形几乎还是圆溜溜的没变,只不过用手一捏,枣肉变软,才知道已晾成干枣了。我曾问过一个老乡:这枣晾干了,娃们可以吃美了。回答却令我意外:舍不得给娃们吃哩,给明年端午包粽子丢下些,余下的要偷偷地卖哩,不然怎么能抓上几个钱?
我们知青没有闲窑专门用来晾枣,只能等天气好时,把枣在院子里摊铺开晾晒,之后去上工。有时半路变天,猛然想起院子里还晾晒着大枣,就着急地向队长请求:我们得回去一个人收枣。老乡们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各个比学生珍惜粮食和瓜果,队长更是比我们还着急,立刻派我们中的一个人回去,还说,收了枣就别回山里来受苦了,就近干点活就算了。还真就当即安排点村里的活,让那位回去收枣的知青顺利拿下当天的工分。
我就回窑收过枣。在风雨来临之际,疯狂地从山里往回跑。由于路远,终究跑不过老天,到家时已是狂风大作,雨点急切的打下来了。我冒着雨点,急急忙忙地往筐里铲枣,全部收回窑里时,早已是大雨倾盆了。
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大枣是最怕着雨水的。我们的枣着了雨水后,开始一个个地烂了。我们心疼,北京干部老李比我们还心疼。一天他高兴地对我们说:我打听到了制作枣酱的方法,你们干脆把枣都做成枣酱吧。找到了既不浪费、又能让枣更加好吃的新出路,我们一致赞成。
为了省水,我和另一女生把大枣担到沟里洗净了。担回后,老李指导我们把洗净的大枣放到锅里煮,煮了很长时间,枣的肉、皮、核全部分离开了。他又指导我们用萝面的萝将枣核和枣皮萝去扔掉,此时一个个大盆里光剩下了枣肉糊糊,老李让把锅重新洗净,又让我们把枣肉糊糊倒回锅内再次熬开熬透,稠乎乎的枣酱就做成了。因为枣酱太多,我们腾出来一个大缸,刷净后把枣酱用马勺舀到了缸里。记得做了有2大锅枣酱,那枣酱倒入水缸后,酱的表面离缸沿只有半尺高了。
男生下工回来,闻到满窑的枣酱香,每人拿个碗,去缸里舀上几勺,连声说,真好吃真好吃!说吃也好,说喝也罢,总之各个高兴,人人脸上泛着红光。相信谁也吃过果酱,我们做的枣酱,外观与北京市场上卖的没有一点区别,那稠度,那甜度,都恰到好处,而且纯天然,没有添加一点香料。有的男知青连吃好几碗,当天晚饭都少吃了许多。
打那天起,我们的每顿饭就都跟枣酱有联系了。蒸玉米面糕,开始时中间夹一层枣酱,后来改成夹2层,那糕模样又好看,吃起来又可口,大家都称赞,说这种吃法好。架不住天天如此,顿顿如此,终于都吃不动了。男生最先提出:咱们能不能换换样啊?一天三顿离不开枣酱,胃里都冒酸水了……看着剩下的半缸枣酱,我们也发了愁。做饭的窑里热,也没有什么防腐措施,如果不及时消耗掉,要是长了白毛,发了霉可怎么办呢?
还是老李足智多谋,又给我们出了个好主意。他去沟里别的知青点,大肆宣传我们做的枣酱好吃,说得人家直流口水,关键时刻他再给人家出主意:你们沟里的菜多,我们塬上菜少,不如你们担上菜,去换我们的枣酱,来个互补,不就各尽所需了吗?对方大喜。一天,一个男生担着一付担子来到我们塬上。那付担子一头是个筐,另一头是个桶,当然筐里和桶里都是我们塬上平日少见的蔬菜,我们留下了菜,给来者舀了满满的一桶枣酱,他偏担着担子,高兴地走了。
我们吃到了用枣酱换来的蔬菜,那些久违了的新鲜蔬菜,我们吃着别提有多好吃了。虽然那担蔬菜数量有限,我们也没什么可供炒菜的油,然而那段短暂的、吃上新鲜蔬菜的的日子,令我们像过年一样高兴。
如今去超市,偶尔看到货架上摆放的各种果酱瓶,那些胳膊腕粗细的小玻璃瓶,顶多能装不到半斤的果酱,却能卖出几元、甚至十几元的价格,联想到做过的枣果酱,曾经用大柴锅熬,用大马勺舀,用铁水桶装,用大水缸盛,要是把那些枣酱分装到这些小瓶瓶里,能装多少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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