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齐纳碎片（之一）

思雨

额齐纳碎片（之一）

达来库布镇暮游     在达来库布边缘的沙地上，慢慢走，正走间，忽然有人指着脚下的河床说，这就是古老的黑水河。说话人语调平常，但却让人脚步有几分敬畏地慢下来。这才注意看脚下的河道，很阔，即便是萎缩了的，也有二三十丈。猛然间，有水的感觉，似乎一瞬间就冷在人的肩膀上。     黑水在《穆天子传》和《楚辞·天问》里已有记载。也有人认为，黑水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但这条太过于著名的河，早已没有水了。沿着河床走，不时见到骆驼粪，极干燥，有一种木质的感觉，敲起来声音空空的。偶而可以看见河床那边沙丘一侧有一匹骆驼，想过去看看，倏忽就又看不见了。     暮色很快降临，河床一侧，微弱的光线里，不时遇高大的胡杨，一切极静，走着总觉得少点什么，一会儿才恍然想起，几个小时竟没有听见一声鸟鸣。太怪了。那么大一片树林，竟然没有见到一只鸟。     灰暗里似乎有些什么，林间一闪就不见了。我知道那是幻觉，极度寂静里的幻觉。但同行的一位女子总是怀疑。我希望她的怀疑得到证实，有一匹什么神秘的动物躲在某一棵树的后面。那动物和这暮色一样灰暗，形状奇特，让人想象无限。 弱水     弱水是很有名的一条河，同样干涸了。那晚，正在干涸的河道里走，忽然见水慢慢从远处流过来。当地的朋友说，这是上游在放水。沙的河床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水了，流过来的水几乎就不能向前。既然是放水，该是有不小的水流，但是人却能够在河道里悠哉地慢慢走。尤其是转过身来，看着一整条的河水，浅浅地跟着人，感觉河水和人是     那么的亲切，似乎真的是一个     人在领着一整条河水在走。     不想那么走时，稍稍让在     一边，看着河水渐渐多了一     些，可还是很难浮起一根稍稍     粗一些的树枝。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不知怎么就想起古人的话。于     是和另一个人感激地跪在河     边，说，就这样照一张像吧。 沙     沙子，极其宁静。沙子表     面，给昨晚的风吹皱了。几乎     看不见石子，好久才能在寂静     里见到半露着的一块，但都极     小，奇怪的是，色泽只是黑与     白。掂在手里，久了，想扔掉，     周围却太静，静得让人无法把     石子扔出去。唯一的声音是我     的双足，柔柔地陷在沙子里，又柔柔地消失。     沙上不时可以见到动物足迹，稍稍厚一些的沙地，还可以看出动物蹄子陷在沙子里又带出来的痕迹。痕迹大都是一条线，只偶然才有一种蹄印稍稍错开的。蹄印稍稍错开和没有错开的，都是些什么动物，不知道。     沙上的痕迹，让人知道一个生命从这里过去了，它们比人类更深地触摸着自然，用它们的四肢，和腹部，但人们不知道那匹动物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柴薪

雪飞

学到了新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