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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袍鲁 令李元昊惧怕的大辽战神 东北新闻网 2016-11-04 13:10:00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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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5 11:27:38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法库萧袍鲁墓发掘后呈现出的墓道及墓门全貌。冯永谦 摄
  1965年6月,法库一带风传,有个小牛倌儿在法库县柏家沟公社前山村的蝴蝶山放牛时抠土崖子,无意间发现了一座辽墓,这墓主人竟然是《杨家将演义》里大名鼎鼎的“萧天佐”!当时连电话、电报都是稀罕物,资讯传播手段远较今天落后,饶是如此,这消息依然如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法库及周边的新民、彰武、昌图及四平等地。发掘期间,小小的蝴蝶山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们,都争相想看,那位单挑杨五郎、大名鼎鼎的“萧天佐”到底长得啥模样?
  萧天佐是《杨家将演义》中的虚构人物,严谨的考古学家自然不会以讹传讹,信虚为真。但当大墓开启后,连熟悉《辽史》的学者们对墓主人的真实身份也一头雾水!墓志铭上清清楚楚地交待,此人是大辽“北府宰相”萧袍鲁,身居高位且战功显赫,但翻阅《辽史》查找大辽的勋贵功臣,却不见此人传纪。萧袍鲁到底是谁?他与传说中的萧天佐真能对号入座吗?
  真实萧袍鲁 误传萧天佐
  中华历史五千年,国祚超过二百年的大王朝屈指可数,历时219年的辽王朝便是其中之一,在北方游牧民族建立的王朝中,唯有满族创建的清朝可与之媲美,而拓跋鲜卑建立的北魏、女真族建立的金、蒙古族建立的元,均甘拜下风,东欧、俄罗斯称中国为“大契丹”,契丹即辽。令人费解的是,辽朝如此伟大,但时至今日,国人对辽朝历史信息的了解居然是通过一部演义小说《杨家将》获知的。难怪有人说,让今日国人数点大辽风云人物,不出三人:萧太后、萧天佐、萧天佑。萧太后在历史中确有其人,而萧天佐、萧天佑,则是虚构人物。
  在《杨家将演义》中,萧天佐是大辽国承天太后萧绰的长弟,萧天佑的大哥,和萧天佑同为萧太后的左膀右臂。此人身形彪悍、面目凶恶,胯下马,掌中一口五金折铁刀,有万夫不当之勇。传说,萧天佐是上天神龙转世,一身硬功,且有宝甲护身,寻常兵器根本伤不着他,可谓刀枪不入!
  萧天佐与杨家父子三代为敌,是杨家将的死对头。幽州之战,萧天佐杀死了宋军老王爷石守信,将宋太宗围在幽州。金沙滩之战、两狼山之战,萧天佐均冲锋在前,是辽军的一面旗帜。特别在弟弟萧天佑死后,萧天佐更成为萧太后倚重的国家中坚。
  后来,在高人协助下,萧太后摆下了天门阵,命萧天佐担任迷魂阵的主将。穆桂英点将破阵,派五郎杨延德攻打迷魂阵。萧天佐自恃有绝技金钟罩功夫迎战杨五郎,不料杨五郎所用的棍棒乃是穆柯寨的镇寨之宝降龙木。此木吸天地精华蕴含神力,萧天佐哪能招架?杨五郎一棍打下,萧天佐便支持不住,两人交手十几个回合,萧天佐力软筋麻,被杨五郎劈头砸中,当即气绝身亡。
  按《杨家将演义》的交代,萧天佐是萧太后的得力干将,活跃于圣宗朝。而葬于法库的萧袍鲁则生于圣宗朝,亡于道宗朝,他最为耀眼的人生时段则在兴宗朝,两人建功立业的历史时段完全不符。先不说演义小说与严肃正史间的天壤之别,仅就人物所处时代而言,民间误传的法库萧袍鲁便是传说中的萧天佐,未免有“关公战秦琼”的恶搞之嫌。
  西北弱西夏 腾挪辽宋间
  提萧袍鲁,必提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辽圣宗驾崩,辽兴宗继位,这时的天下大势已由过去的辽宋对峙,转换为辽宋夏三足鼎立的格局。这个时代最能打仗的人是谁呢?仅从正史分析,非李元昊莫属。
  那个时代,北宋有韩琦、范仲淹等名将名臣,且大宋国富、兵多将广,但面对刚刚崛起、地狭民寡的西夏,北宋虽猛将尽出、精兵云集,却屡战屡败,竟奈何不得元昊半分!
  如果说,击败“修文不重武”的北宋,尚不足以验证李元昊的赫赫战功,那么,两次叫阵武功鼎盛的大辽上国,并两战皆胜,逼得心高气傲的辽兴宗也不得不坐上谈判桌,李元昊所取得的骄人战绩着实令后人无话可说了。
  桀骜李元昊 唯惧萧袍鲁
  公元1044年5月,辽国西部边境地区的党项族叛乱,辽兴宗派军前去镇压,元昊出手救援,竟把辽朝的招讨使杀掉,双方翻脸,争吵变成了摊牌,大怒之下,辽兴宗征调国内强兵劲卒,准备亲征西夏,积怨已久的辽夏两国终于大打出手。
  辽兴宗亲率十六万大军御驾亲征,渡过黄河,气势汹汹地向西夏杀来。李元昊自知不敌,退避四百里坚壁清野。
  元昊深知,辽军运输线较长补给困难,只能靠掳掠以战养战,故而连撤一百里,在和辽军相隔15公里后每5公里扔一束火把,走一路烧一路,辽军以骑兵为主,一路之上人无粮、马无食,还被烈焰炽烤、烟熏火燎,士气低落战力锐减。
  就在两军胶着时分,忽然天起大风,吹向辽军。西北多风沙,李元昊和其麾下部众对这种沙尘天气早已习以为常,自然处乱不惊,而长于草原的契丹人哪见过这种乍起风暴?兼之契丹人迷信,以为风暴骤起必有鬼神作祟,一时心惊肉跳,魂不附体,阵势大乱。李元昊见状立即下令反攻,军借风势、风助军威,辽军瞬间转胜为败,被打得溃不成军!这次大战辽败夏胜,虽有天助,但李元昊审时度势、善于用兵也是其制胜内因。当时,数十名辽国大臣被俘,辽兴宗本人只与数十骑惊险逃脱,差点成为自己这位姐夫的阶下囚。此次大战,发生于河曲(今内蒙古伊克昭盟),史称“河曲之战”。
  对“河曲之战”,辽国方面一直闪烁其词,刻意掩饰。仅在《辽史》的《萧惠传》中对当时战况简略描述、一笔带过,但读罢依然触目惊心:大风忽起,风沙眯目,军乱,夏人乘之,蹂践而死者不可胜计。
  四年后,辽兴宗再次下诏征夏,欲雪前耻。萧惠领兵出征,运粮的船只绵延数百里,准备异常充足,但这次却输得更惨!辽军主帅萧惠险被射死,辽军将士更是伤亡惨重,连萧惠的儿子慈氏奴都战殁于阵。大辽旧仇未报又添新恨,自此再无征夏之心。
  这就令人颇为不解了,既然大辽连输两阵,辽兴宗都险被活捉,怎么战后辽廷却在幽州等地大贴告示,四处夸耀胜绩呢?作为胜利者的李元昊,又为何要向失败方的辽兴宗低头认输呢?一般看法认为,辽强夏弱是不争的事实,夏朝的国力禁不起长期战争,一旦与强辽纠缠,大宋再于侧后夹击,夏国势必危在旦夕!迫于形势,李元昊不得不低头。
  这种说法固然不错,但以李元昊的桀骜个性,他会怕谁?他若畏宋,就不会杀得宋军尸横遍野;他若惧辽,就不会挑唆辽境党项人叛乱,更不会虐待远嫁西夏的大辽公主……这是个只信实力不信规则的凶悍枭雄,他若低头,心中必有畏惧之人,此人正是葬于法库、被误传为萧天佐的大辽战神萧袍鲁!
  萧袍鲁在《辽史》中无传,据冯永谦先生考证,此人仅在《辽史》的《道宗本纪》中提过一句,为辽道宗的随行一员,但其名不是法库墓志铭上刻的萧袍鲁,而叫萧袍里。
  萧袍鲁,生于1018年,随辽兴宗征讨西夏时26岁,虽是将门之后,但年纪较轻官职不高,所统兵马也不多。但正是这支偏师,却对骄悍夏师予以迎头重击,令李元昊再不敢小觑辽师。
  萧袍鲁墓志中,是这样记载他的战功的:“重熙中,银夏不恭,灵旗指伐。白旄黄钺,方亲御于六军;尺籍伍符,委分提于六校。以公押领殿中司一行人马,公奋其余勇,务在先登。提鼓建旗,连挫敌人之锐;献俘授馘(guó古代战争中割取敌人的左耳以计数献功),常居诸师之先……”在那个时代,能令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不寒而栗的战将,除了萧袍鲁,天下还有何人?
  辽夏之战后,史书记载,(十月)丁酉,李元昊上表谢罪。萧袍鲁墓志铭中刻有这样一行文字:“王师凯旋,祖宫饮至。赏功,授本府敞史。”“饮至”是一种庆功仪式,古时,朝、会、盟、伐,归而饮于宗庙,称为“饮至”。在辽军战败的大背景下,萧袍鲁却作为有功之臣受到朝廷的隆重表彰,足见其在辽夏之战中的夺目表现。
  忠勇大辽臣 寿终葬故里
  因在辽夏之战中荣立殊功,辽兴宗提升萧袍鲁出任“本府敞史”一职。由于萧袍鲁躬谨勤政、忠于职守,后被提升为“左金吾详稳(将军、长官统称)”,不久改授松山州(内蒙古赤峰城子屯城址)刺史,又升迁为归州(营口归州村城址)观察使,继而先后担任了匡义(饶州,内蒙古林西县樱桃沟城址)、彰圣(信州,吉林怀德县秦家屯城址)、开远(云内州,内蒙古土默特左旗东南沙尔沁城址)、临海(锦州)等地军队的“节度使”。
  依据墓志传递的信息,萧袍鲁的曾祖父萧割辇,曾任辽国北府宰相;祖父萧解里,才华横溢;父亲萧奥干,任过遥辇克。萧袍鲁青年时代就有远大抱负,常谈管(仲)、乐(毅)之才,孔明之谋,备受辽兴宗赏识,因政绩卓著,职位屡次升迁。
  辽道宗耶律洪基大康年间,萧袍鲁出任汤河(辽阳、海城东部)女直详稳,并特授“太子太傅”衔;辽道宗大安元年(1085年)农历十一月,萧袍鲁拜“北府宰相”。大安五年(1089年)农历正月二十三日,72岁高龄的萧袍鲁,死于跟随道宗皇帝出游的行帐之中。
  萧袍鲁死后,辽道宗极度悲伤,数日不朝。道宗下诏,恩准萧袍鲁归葬故里祺州(今康平县郝官屯小塔子城址)娘子庄(今法库县柏家沟镇前山村一带)。大安六年(1090年)农历三月十九日,萧袍鲁入葬。这位战功卓著的辽国“北府宰相”,这为连西夏皇帝李元昊都心存敬畏的大辽名将,如愿魂归故里。
  1965年6月,萧袍鲁墓被发现,该墓葬位于法库县城法库镇东北15公里的前山村。从法库镇东北行,沿法(库镇)大(明镇)公路至东头台子,下公路折而北行2.5公里即前山村。墓地在前山村东北2.5公里的山谷中。墓葬处在一条东西走向山谷的北山南坡上,山坡平缓、地面较平。后面突起两个山头,形如蝶翼蝉联,当地称为蝴蝶山。东面是山谷的开口,谷口东面是一道南北走向的山岭,再东7.5公里即为辽河。
  获知消息后,辽宁省博物馆文物工作队的冯永谦、李庆发、辛占山会同法库县文化馆的段庆久前往现场进行发掘。从6月12日开始,至7月3日结束,前后历时20天,出土文物48件,包括墓志一合。发掘结束后,在法库县举办了出土文物展览。
  这座墓葬发现后,各级政府部门依次上报到省里后,随即派出辽宁省博物馆文物工作队专业人员前来现场进行考古发掘。不久就在墓中发现了墓志,墓志记载墓主人是辽代的萧袍鲁。可是这个消息传出后,经当地老百姓口耳相传却走了样,真实的“萧袍鲁”竟被绘声绘色地描述成与杨家将打仗的虚构的“萧天佐”!
  当年发掘萧袍鲁墓的冯永谦先生表示,这座墓由于出土了墓志,因此有确切年代可考,墓主人入葬时间为辽道宗大安六年(公元1090年),下距辽亡仅有35年,是辽代晚期的一座墓葬。此墓建筑规模宏伟,全部砖构,是较为少见的大型辽墓之一。墓室建造十分坚固,券顶上部加封护石,圹内填土全经夯打,墓室墙壁和券顶厚达0.68米,这在以往所发现的辽墓中也是不多见的。墓门仿木构建筑,装饰雕刻,墓内有排水设施,制作规矩,结构严谨,反映了当时的一般土木工程特点,为后人了解辽代晚期的建筑技术水平,提供了宝贵的实物资料。
  萧袍鲁墓葬虽在早期被盗,但仍遗留许多随葬品。墓中出土的瓷器,均很精美,定窑白瓷和景德镇青白瓷尤为突出。其中,扁柄执壶器身涂朱的做法,在辽代早期的赤峰大营子辽驸马墓和建平朱碌科辽墓中的白瓷盘口长颈瓶上已经出现,但到辽代晚期仍保持这种做法,这应是契丹民族的一个特有的习俗。石雕人头像的出土,是一个较为重要的发现,在以前发掘的辽墓中发现过木雕人头像。墓中还出土了完整的狗骨架和牛骨、马牙等,以往也不多见。
  据冯永谦回忆,由于此墓早年被盗,遭到扰乱,发掘时未见有何种葬具遗存。主室中出土头骨两个及部分肢骨。据头骨鉴定,知为夫妻合葬墓。从男性头骨看,年龄很大,牙齿为32颗,齿面磨蚀严重,墓志记载墓主人萧袍鲁死年72岁,是符合情况的。女性年龄不大,牙齿28颗,磨蚀较轻,年龄约在40岁左右。
  依据墓志记载可知,萧袍鲁一生显赫,历仕兴宗、道宗两朝,为官近六十年,次第迁升,不谓不宠,不谓不荣,但《辽史》无传,因此这方出土墓志可补《辽史》列传之不足。辽沈晚报、聊沈客户端主任记者 张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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