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齐白石为何给曹锟画了16只虫子？

浩宇

当然是曹锟出手大方，肯以重金作为酬劳。
除了作画之外，齐白石篆刻的润格也是相当，尤其是巨印，齐白石一向是自用，很少为人所刻，正是因为曹锟出手大方，齐白石还曾为曹锟刻下一对7.3厘米见方的姓名巨印。

曹锟最喜欢结交的画家就是齐白石
在北京保利大厦刚刚开幕的新年首展中，展出了一套十六开的齐白石花卉工笔草虫册《广豳风图》(豳，bin，古地名)，巧合的是作于辛酉年(1921年)，84年前的鸡年，画中上款“仲珊使帅”便是曹锟。不难猜想，当时齐白石只是一介布衣，想必曹锟也是出了大价钱才求得齐白石这套极为精致的工笔花卉草虫册页，且开开有工笔虫子。按照齐白石1920年挂在客厅里的告白：“花卉加虫鸟，每一只加10元，藤萝加蜜蜂，每只加20元。减价者，亏人利己，余不乐见。庚申正月除十日。”大家算算，这16只虫子值多少钱？

齐白石 1921年作
《广豳风图》花卉工笔草虫册
25.3×32.5cm×16
曹锟，乃是当时驻节保定的直、鲁、豫巡阅使，直系军阀首领，后为民国大总统;齐白石彼时刚刚定居北京，经济状况虽说不是一团糟，但这位著名的北漂尚有温饱问题需要解决。
那么，问题来了，这两位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怎么认识的?
谁说军方的人不能有别的爱好，这位布衣总统就是个例外，独独喜欢字画，尤其喜欢混当时的文艺圈，唱曲儿的、画画的、作诗的，都有，有了这个爱好，齐白石自然进入了曹锟的朋友圈中。

齐白石 1921年作
《广豳风图》花卉工笔草虫册(十六开之一)
25.3×32.5cm
“1921年，齐白石由夏午诒而认识曹锟，如齐白石在《白石老人自传》中所言，‘民国十年辛酉(1921)我五十九岁，夏午诒在保定，来信邀我去过端午节’。 在定居北京的前几年，齐白石的经济状况并不理想，与齐白石交往较多且对他有所帮助的乡亲旧交，以夏午诒和郭葆生为最。他们与政界、军界有较多联系，经济条件好，有能力支持困境中的老友。”郎绍君先生在《齐白石传略》中说道。
而这十六开的《广豳风图》就是在1921年端午节期间，齐白石受同乡夏午诒之托，在保定游清末莲池书院旧址莲花池，并为曹锟所画。

“曹锟和齐白石的交往很密，很长时间内白石老人是住在保定或者是曹锟当时在北平的家中，有很多为曹锟创作的作品。”保利拍卖赵旭说道。
自1921年端午与曹锟相识，至1924年间，齐白石屡赴保定，为曹锟创作了一定数量的绘画与篆刻作品。

如为曹锟所画《汉关壮缪像》和《宋岳武穆像》，此二像今藏天津艺术博物馆，有“虎威上将军命齐璜恭摹”款。
香港文化艺术公司1967年出版《齐白石画集》第129页中，有一幅《云山深涧》，画中题识：“仲珊使帅命画。布衣齐璜。”

齐白石为曹锟所画《十六应真图像》册页
32×26cm×17 403.2万元 北京保利2010年秋拍
齐白石另一名作《十六应真图册》中扉页上史树青先生的题记写有：此册为一九二二年曹锟(仲珊)六十岁生日白石先生祝寿之作。香港苏富比2012春拍书画专场封面齐白石的《云龙图》也是为曹锟贺寿的作品。
“这可以说是目前我们看到的曹锟收藏的齐白石画作中最好的一幅(套)了。”赵旭对于这套册页的喜爱毫不吝啬。
的确，翻遍古今美术史，写生昆虫的画家很多，但是相较于中国画中传统的山水，草虫一直都不是所谓的文人画的主流题材，一直到齐白石时代，才颠覆了草虫在绘画史中的地位。齐白石之痴迷于草虫的描绘，到底是怎样炼成的?都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都说假如无法停止那便是真爱。其实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人人知道齐白石画虾的那个年代早已腻味，至少齐白石的草虫世界带来了新鲜。

更加难得的是，我们目前所见到的齐白石的工笔草虫一般都是作于三四十年代，包括五十年代的也有，但是这套十六开册页是齐白石画于1921年，正值创作的旺盛期，有别于后期的先作草虫再添景的作品。
这套《广豳风图》册页中，每一开都有极为精细的草虫，蟋蟀、蜻蜓、蝴蝶等等跃然纸上，画面中亦有与之相对应的花卉，相得益彰。并且有别于其他兼工带写的虫草，十六开册页中的草虫都是工笔所画，细腻极致。

齐白石笔下的蝈蝈和真实的蝈蝈对比
国家博物馆副馆长陈履生说齐白石在草虫绘画方面集大成的成就，则将这一领域的表现推向了一个后无来者的高度。“画史中的草虫只不过是蜂蝶蝉虫之属，而齐白石则扩展了草虫的范围，广及蝗虫、蟑螂、臭虫、苍蝇等为人们所厌恶的品种，可以说是只要他目之所及，皆无所不画。”
其实，这并不是这套册页第一次出现在拍卖市场中，早在2005年的拍卖中，就曾经以880万元的价格成交，12年之后再次出现在拍卖市场中，引发众人关注。虽然今天我们不知道曹锟为了这套册页出手多少大洋，但至少我们可以猜想在几个月之后的拍卖中，也将会创造出一个高价。
作者：王林娇
编辑：张丽敏

甲丁

一字一方圆，一笔一江山。

秋月

青山不墨千秋画，流水无弦万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