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和谐的红山玉文化》07年9月发表于《古玉今韵》、《收藏》

红山小兵

作者：中國 瀋陽   顏祥富

紅山文化（西元前4500年---前3000年）是中國東北地區的一支史前文化。在紅山文化晚期（西元前3500年—--前3000年）出現了陣容龐大的玉器群，主要玉器有方圓形玉璧、雙聯璧、玉臂飾、馬蹄形玉器、勾形器等裝飾器類，獸類造型玉器、鳥類造型玉器、昆蟲類造型玉器、水族類造型玉器、人形玉器等肖生器類。紅山文化玉器造型多變，幾乎沒有兩件完全相同的造型，尤其是成對出土的玉器，其尺寸大小不一、成對不同樣、成對造型有差異，這些造型差異直接影響了研究工作的順利開展。

在我國，玉器自古以來就是禮制和等級的表現，本文對玉器造型分類的進一步研究，對紅山文化的社會背景或部落族屬問題有一定的輔助作用。

                                     第一節    陰陽文化的起源

陰陽、五行、八卦是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它們由來已久。由於陰陽、五行、八卦三種文化各自的起源年代不同，所以需要分開來看，不能混淆在一起。
    五行文化的起源時間有兩種說法。一是殷商時期（西元前1600年－前1046年），持該觀點的代表性人物有胡厚宣、郭沫若、陳夢家等；二是春秋戰國時期（西元前770年－前221年），持該觀點的代表人物有龐朴、金谷治、池田末利等。
    八卦文化的起源時間比較明朗。《易·系辭》說：“古者包犧氏之王天下也，仰則觀象於天，俯則觀法於地，觀鳥獸之文與地之宜，近取諸身，遠取諸物，於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伏羲作八卦，說明八卦起源於三皇五帝時期的伏羲階段（約西元前4000年）。
    陰陽文化文化起源尚未有定論。陰陽文化是作八卦的基礎，“伏羲作八卦”離不開陰陽文化，由此說明陰陽文化早在伏羲之前（西元前4000年或更遠）就已經存在了。陰陽文化具體起源於何時，尚未有過實物證明和明確答案。

根據以上分析，說明陰陽文化出現的最早，八卦出現在三皇五帝時期的伏羲階段，五行出現的最晚。陰陽文化早于紅山文化時期，我們用陰陽文化去解讀紅山文化玉器是可行的。
    陰陽文化特徵鮮明，古人認為成雙成對的事物有大小、單雙、高矮、動靜等差別，並為之做出了陰陽分類，以單數為陽，雙數為陰；大為陽，小為陰；高為陽，矮為陰；上為陽，下為陰；動為陽，靜為陰等等。

                                 第二節   裝飾器的陰陽分別

穿戴在身上起裝飾作用的玉器，簡稱裝飾器，例如方圓璧、雙聯璧、玉玦、玉瑗、玉鐲、玉璧等等。為了方便對比，本文選用四組成對出土的裝飾器。

一．雙聯玉璧一對（圖1）：牛河梁遺址第二地點1號塚21號墓出土。

左側玉璧高，穿繩孔大，中心孔大，高、大、大三項條件屬陽；

右側玉璧矮，穿繩孔小，中心孔小，矮、小、小三項條件屬陰。

二、方圓玉璧一對（圖2）：牛河梁遺址第五地點1號塚1號墓出土。

左側玉璧高，中心孔大，穿繩孔大，高、大、大三項條件屬陽；

右側玉璧矮，中心孔小、穿繩孔小，矮、小、小三項條件屬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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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雙面玉人面、雙豬首三孔器、雙勾雲形玉佩、雙鷹首石璜等四件雙牲器的對比分析，雖然每件雙牲器的題材不同，但雌雄規律卻是相同的。

                                             第六節   小結

根據裝飾器、肖生器、雙牲器的造型特點分析，紅山玉器共同存在著男女、雌雄、陰陽分別，我們把這種規律稱之為“陰陽和諧的紅山玉文化”。在雌雄觀點上，徵集品與出土品具有完全相同的規律。

古人擁有原始的藝術審美與高超的造型把握能力，他們會利用工藝的陰刻與陽雕、或利用造型的方與圓、或利用尺寸的高與矮、或利用線條的曲與直、或利用風格的粗獷與細膩等一些細小差別，將肖生器的性別特徵刻畫出來，使紅山文化玉器獨具神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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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雙鷹首石璜（圖26）臺灣《紅山玉韻》展覽品，長8釐米，黑色石質，由兩隻鷹首組合而成，頸部相連。左側鷹首闊嘴方喙，有鬍鬚，眼睛突出，當屬雄性鷹首；右側鷹首尖嘴勾喙，眼窩深陷，當屬雌性鷹首。

利用眼睛突出來展示警惕性較高的雄性鷹；利用眼窩深陷來展示安靜狀態的雌性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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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雙勾雲形玉佩（圖25）天津市博物館藏品，長16.5釐米，青綠色玉質，是由兩隻鳥左右對稱組成，漩渦頭為鳥首，漩渦外側為三岔鳥尾，整體為比翼鳥造型。左側鳥首高冠，長頸，漩渦大，該鳥具有雄糾糾氣昂昂的氣勢，當屬雄性鳥；右側鳥首矮冠，縮頸，漩渦小，鳥造型委婉柔和，具有雌性鳥的氣質特徵，當屬雌性鳥。



古人利用高冠、長頸、大漩渦來刻畫雄性鳥，利用低冠、縮頸、小漩渦來刻畫雌性鳥，使雙鳥出現了兩種完全不同的氣勢。左高右矮是雙勾雲佩的主流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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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雙豬首三孔器（圖24）牛河梁遺址第十六地點2號墓出土，長9.2釐米，青白色玉質。左側豬首：大耳朵，尖嘴，具有雌性豬首特徵；右側豬首：小耳朵，拱嘴高翹，具有雄性豬首特點。

古人用豬拱嘴的高低和耳朵的大小，來表現豬首之間的雌雄差異，說明古人對物種具有的充分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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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集品數量雖多，但每件玉器都存在著雌雄特點或男女性別。除孤品造型無法對比之外，數量越多的肖生器越容易對比，越容易找出其中的雌雄規律。雌雄規律既造型規律。

                              第五節 徵集品雙牲器的雌雄識別

肖生器具有單體肖生器和雙體肖生器兩類造型。前面例舉的玉龜、玉豬龍、玉鴟鴞、C形龍、太陽神等肖生器為單體肖生器；同一種生命重複出現為雙體肖生器，雙體肖生器造型包括有雙面玉人面、雙豬首三孔器、雙勾雲形玉佩、雙鷹首石璜等玉器造型。單體肖生器簡稱為肖生器，雙體肖生器簡稱為雙牲器。

下麵對雙面玉人面、雙豬首三孔器、雙勾雲形玉佩、雙鷹首石璜等雙牲器進行男女雌雄的對比與分析。

一．雙面玉人面（圖23）臺灣《紅山玉韻》展覽品，高約3釐米，青綠色玉質，正反兩面都是人面。左側人面（正面）高額頭，大鼻子，闊嘴，表情嚴肅、兇悍、目光犀利，具有男性面部特徵，當為男性玉人面；右側人面（背面）高顴骨，小鼻子，小嘴，表情寧靜，神態安詳，具有女性面部特徵，當為女性玉人面；

用高顴骨、小鼻子、小嘴來刻畫東方女性的美；用高額頭、大鼻子、闊嘴來刻畫男性的威武雄壯。古人用男女兩種性別來刻畫一件玉器的正反兩面，使古代的雕刻藝術達到了一定的創作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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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徵集品太陽神。

1．太陽神（圖19）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品：高14.6釐米，寬6釐米，青黃色玉質。該玉人線條流暢柔和，造型豐滿，細腰寬胯，外形陰柔，具有女性氣質之美，當為女性太陽神；

2．太陽神（圖20）北京瀚海公司拍賣品：高7.7釐米，青黃色玉質。該玉人四肢健壯，外形雄壯，坐姿端正，氣勢威武，具有男性氣質特點，當為男性太陽神；

3．太陽神（圖21）英國菲茲威廉姆博物館收藏品：高12.2釐米，青黃色玉質。該玉人線條硬朗，造型大方，結構緊湊，坐姿端正，氣勢威武，外形陽剛，具有男性氣質特點，當為男性太陽神；

4．太陽神（圖22）美國福格藝術博物館收藏品：高13.6釐米，青白色玉質。該玉人四肢健壯，線條硬朗，造型大方，結構緊湊，坐姿端正，外形具有男性的陽剛之美，當為男性太陽神；

以上四件人形玉器皆有男女之分。肢體修長、細腰寬跨、線條婉轉流暢是女性玉人的特點；四肢結實、結構緊湊、威武雄壯是男性玉人的特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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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鬣毛匹配尖尾內斂，是雄性龍的造型特點；短鬣毛匹配鼓腹圓尾，是雌性龍的造型特點；這些雌雄特徵是相輔相成的，序列不能混淆。假如長鬣毛匹配圓尾，或短鬣毛匹配尖尾，基本上就是現代臆造品。

古人利用長鬣毛和內斂的尖尾來刻畫雄性龍的強勁動感，利用短鬣毛和鼓腹似孕或細弱的軀體來形容雌性龍的溫和安詳，實為雕刻藝術的高超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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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徵集品C形龍。

通過出土品具有的雌雄特徵對徵集品進行雌雄分類，是一種可靠的研究方法，並具有一定的科學性。

C形龍未有考古出土品，皆為徵集品。下面對C形龍進行雌雄分類研究。

1. C形龍（圖15）北京故宮博物院藏，高25.5釐米，青綠色玉質。該玉龍鬣毛短，尾部順勢微收，尾端圓滑無尖，造型細弱、神態溫和，當屬雌性龍。

2.C形龍（圖16）北京故宮博物院藏，高21釐米，淺黃色玉質。該玉龍鬣毛長，身體斷面呈圓形，尾部內斂，尾端有尖，造型動感強勁、氣勢雄健，當屬雄性龍；

3. C形龍（圖17）赤峰市博物館藏，高16.8釐米，黃色玉質。該玉龍鬣毛短，尾部順勢微收，尾端圓滑無尖，造型無力、凸腹似孕、神態溫和，當屬雌性龍；

4. C形龍（圖18）國家歷史博物館藏，高26釐米，墨綠色玉質。該玉龍鬣毛長，身體斷面呈圓形，尾部內斂，尾端有尖，造型動感強勁、氣勢雄健，當屬雄性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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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性玉鴟鴞兩耳聳立高度警惕、雙目注視前方、展翅欲飛，像是準備捕捉獵物一樣的動作；雌性玉鴟鴞目視上方、神態安靜、羽毛順滑，像是準備休憩的形象。古人利用聳肩展翅來刻畫雄性鳥的強勁動感，利用縮脖斂翅來刻畫雌性鳥的安詳神態，是造型設計的創新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