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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四千年的谜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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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6-12 10:53:20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甲骨文:四千年的谜语                                         2018-06-11 21:16                                                   
                  

本报记者
时子涵 中国语言文学系2017级本科生
许文静 新闻与传播学院2017级本科生
张金磊 新闻与传播学院2017级硕士研究生
北京大学考古教学与科研成果展于2018年4月28日-10月15日在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举办。此次展览展出了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徐天进教授在2003年带领学生于陕西岐山周公庙遗址调查发现的西周卜甲。


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正在展览
甲骨在燕园
尽管和国家图书馆35651片甲骨文的收藏量没法比,北大的甲骨文收藏量仍在高校中占据着重要的一席之地。2008年,考古文博学院博士研究生李钟淑和其导师葛英会教授合著出版的《北京大学珍藏甲骨文字》一书,主体材料便来源于原国立北京大学研究所与燕京大学国学研究所旧藏,共约3000片。
2003年冬,徐天进教授带着考古专业的学生来到陕西省附近进行田野考古教学实习。在周公庙的一处断崖上,他发现了两片大的西周甲骨。两片卜甲皆为龟背甲。龟甲经过整治,有方钻、方凿,共有刻辞55字,年代为商末周初之时。
比较常见的甲骨一般来自于商代晚期。“西周的甲骨是很少见的。”据徐天进老师介绍,“建国以后的考古发掘,曾在北京昌平白湖、琉璃河,还有河北邢台发现过西周甲骨。”
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这两片卜甲的发现揭开了周公庙遗址大规模考古发掘的序幕。经国家文物局批准,陕西省考古研究所和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联合组成了周公庙考古所,对这一带进行了大面积的考古调查、钻探和抢救性发掘,发现了22座西周时期最高等级墓葬,出土了760多片西周卜甲。此后八年间,考古人员在周公庙遗址陆续发现甲骨一万余片,其中可辨识文字2600余字,是西周甲骨最重要的发现之一。考古文博学院教授邹衡认为,就学术意义而言,周公庙遗址发掘堪与上世纪河南殷墟遗址的发现相比肩。


北大周公庙考古队在测方
跨越四千年的拼图游戏
2017年7月,中国文字博物馆发布了一则悬赏公告:破译未释读甲骨文,单字奖励10万元;对存争议甲骨文做出新的释读,单字奖励5万元。
高悬赏意味着高难度。据中国文字博物馆研究中心统计,全世界目前已发现的殷商甲骨文不到5000字,但真正被释读出来的字数仅在1500-2000字之间。即便在已经破译的甲骨文中,仍有诸多尚有争议。
考古文博学院教授董珊致力于古文字学方向的研究。“殷墟甲骨文是目前所知道的,汉语言文字中最早的、成系统的文字,它是汉字的源头。如果今人想了解每个字的来龙去脉,都要回溯至甲骨文。”董珊坐在红一楼办公室堆满了书的办公桌前,手边是一张简单小床,他常泡在办公室,累了就眯一会。
有人说古文字学是人文学科中的自然科学。甲骨文研究看起来是研究最早的中国文学,从它们的起源到演变;实质上却是研究商代语言的演变,譬如概念、定义、逻辑。甲骨文是这一切的载体。
在董珊看来,对甲骨文的研究不只具有语言学意义。文字记录语言,而语言决定了思维方式,主要用作占卜记录的甲骨文,跟古人的很多思想观念都有关系,而古人的思维方式对今人仍有影响。“一个人类社会,没有语言是无法想象的。你所有的观念都被语言限制住了。”董珊说道。
2005年和2008年,董珊和他的学生们也曾在周公庙发掘甲骨。“发掘是甲骨学的一项重要内容。我们按科学的方法把甲骨挖出来,然后进行拼缀。”董珊回忆,“08年我们把甲骨拿回北大后,整理过一段时间。”
董珊让他的几个学生分组进行整理工作,想办法把当时出土的八百片有字甲骨进行缀合。甲骨拼缀是甲骨学经常要做的工作。谈及拼缀甲骨所需要的时间,董珊坦言,这类研究,很难以时间来定量。有时候从早到晚看一天,一片也拼不出来,有时大家吃饭时讨论几句,可能就会突然来了灵感。
无论怎样,前期大量、扎实、缜密的准备工作是必不可少的。在此基础上,则要看研究者个人的方法、经验、记忆、性格、感觉等方方面面的综合素质。到目前为止,甲骨拼缀主要还是靠人力完成,电脑能做的主要还是数据搜集、整理方面的辅助类工作。

进行整理工作时,董珊他们曾提出了一个口号,“人可以休息,甲骨不可以休息”。所以始终有一群人天天在摆弄这些甲骨,想办法把它们缀合起来。但这项看似难度并不大的工作还是遇到了一些困难,最终没有做完。
“当时出土了相当数量的甲骨,大约有八千片。其中十分之一是有字的,我们就先缀合有字的部分。整理完有字的部分后,我想缀合没字的部分,但这个部分是属于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的,这些都是他们的资源,他们没有给我资料,我就整理不下去了。”
失落的甲骨文
董珊为考古文博学院的研究生开设了课程“甲骨学研究”,历史学系也在2007年为研究生新开了一门“甲骨文、金文与商周史专题研究”课。董珊认为,古文学是一门贯通的学问,如果一个人只懂甲骨,别的都做不了,就说明所做的学问系统性不够。
在他看来,甲骨文研究是一门冷门的学问。 “至少在北大,我还真不知道有哪个学生做甲骨研究。我真没听说过谁对甲骨特别有兴趣。”到目前为止,董珊连一个博士生都还没有带完;他的第二个博士生今年刚招完,还没有开始正式上课。
北大曾经是古文字学研究的重镇。如今,朱德熙、高明先生早已离去,李家浩先生已经退休,而李零先生2006年从古文字教研室去了古代文学教研室。原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古文字学家裘锡圭先生带着沈培、陈剑一众弟子出走复旦,“带走了北大一个专业”。
董珊对此表现得十分平和,他坦言,目前甲骨文研究中心不在北大,而在首都师范大学。
七公里之外的首都师范大学在2012年成立了“甲骨文研究中心”, 承担了国家重大项目“中华字库——甲骨文字的搜集与整理”。裘锡圭的大弟子黄天树任主任。这个专职人员人数只有7的“小”中心,却拥有“汉语言文字学”、“中国古典文献学”博士点和“中国语言文学”博士后流动站。
北大并没有研究甲骨文的正式专业,相关研究专业都隶属于古文字学下。“甲骨是古文字学的一个分支,而古文字学在北大曾经中断了好多年。”董珊说。
裘锡圭先生离开后,北大就只剩下董珊一个人在进行甲骨文识读研究。而中文系的古文字学专业从2004年到现在也经历了很多波澜,一度需要从外校请老师来授课。2017年,中文系文献学专业聘请了从台湾中研院史语所退休的李宗焜先生来燕园教书,他专做甲骨的研究,著有《甲骨文字编》。
当被问及对甲骨文研究的未来的看法,董珊笑言,他只希望赶紧把材料好好公布了,大家好一起研究。
封面图及图2来自网络 图1、3来自本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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