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其名，越看越美

兰梅

    人如其名，越看越美                                         

2018-06-29 21:30                                                   

姜文有多爱周韵？
姜文不会说，但看他的电影就知道。
《让子弹飞》《一步之遥》《邪不压正》，姜文每部电影，周韵都有参演。而她的角色，又永远是最美的那一个。
不是风情万种、性感撩人的那种……
那些都有刘嘉玲、舒淇、许晴负责。


周韵在电影里从不用做什么勾引、撒娇的举动。相反，她每次都穿得严严实实。
但只要往那儿一站，就美得惊人。


《邪不压正》里，她只是在红墙前，一袭黑衣麻花辫，背着手若有所思。
就变得像一幅精致的年代画。

特别且独立。
这种气定神闲光自来的美，还从姜文电影里，延伸到了现实中。
你看红毯上齐刷刷一排硬汉，旁边还有玲珑浮凸的许晴。
周韵也能从人群中跳出来，让你一眼pick中。

周韵身上有种超然独立、与世无争的气质。
明明是圈内人，却一点没有大部分女明星们一到镜头前就像孔雀铆足了劲开屏的意识，在电影节接受采访，简单穿个衬衣短裤就来了。

和丈夫姜文的家庭生活更加是个谜，唯有江湖上偶尔流传的“周韵姜文片场大吵”“姜文野蛮教子周韵试图阻止”的传说。
更难得的是，离开了少女的年纪，她身上的少女感却没有远离。
不靠化妆不靠凹造型，周韵只用往那一站，含羞一笑，少女感就来得毫不费力。

看得出来吗？周韵，今年四十了。
陈可辛曾说：

  我见过很多女孩子，都只有20岁左右，可过了几年就变化很大。这么多年来，周韵是这个圈子里少数几个几乎没怎么变化的女演员！

当年周韵去演《十月围城》，一个叫阿纯的瘸姑娘。
戏份很少，就是坐在照相馆里对谢霆锋笑。
但这微微一笑，就笑进人心坎里。

这角色的设定不足20岁，但演她的周韵那年已经年过三十了。
是不是看不出来？
这种气质，一得益于她的经历，二来自她的个性。
谁都不会否认，周韵是个好命的女人，刚出道就遇上姜文，早早结婚生子，不用在演艺圈拼死拼活。

这种“好运气”，她从小就有。
周韵原名叫周斯拉，1978年出生在温州一个商人家庭，小时候日子过得不错。
15岁那年，乖乖女突然叛逆起来，瞒着家人报名了当地选美比赛，这一“逆行”给她送来一个选美冠军。
高中毕业后在温州当地银行做会计，本以为一生看到老了，谁料21岁去了趟北京，正好看到中戏专科在招生，决定去试试——
结果面试时她简单比划了几下就过关了。

好运连连仅仅因为老天眷顾？反正我是不信的。
更何况，周韵这个人，不轻易言苦。
跟很多同门一样，她也有签好了约，被临门一脚踢出局的经历，还不止一次。
但回忆起来，总是轻描淡写：“当时拎着行李箱就在想，哎呀，这箱子怎么这么沉呢”。
甚至还说：

  这算辛苦吗？如果这算，那我这种经验也不少，可做什么事儿能一点苦不吃吗？我觉得辛苦没什么值得回忆的，老感动自己没必要。

在中戏念书时，因为年纪偏大，说话又有家乡口音，她一度成为同学们议论的对象，被剧组“退货”，还有人幸灾乐祸，她也不放在心上。
婚后为了家庭牺牲许多机会，被记者问起，她却不觉得这是牺牲：

  我不喜欢“牺牲”这个词，太沉重了，在爱人、孩子、家庭上我获得的乐趣一点都不比在事业上少，所以谈不上什么牺牲。

喜欢的，觉得有乐趣的，就去做，也不太在意外界的想法。
坚定而豁达。
这种自在坦荡的心态，想必也是铸成她淡然自信气质的关键吧。

诚然，说起周韵这个人，永远脱离不开“姜文太太”这标签。
但其实她获得这个身份之前，在圈内已经有点成绩了。
2003年的《走过幸福》，她在里面演年轻已婚女子周小北。
对三年的婚姻失去热情，对外面诱惑迷茫不定的样子，被演绎得很生动。

这部戏当年很火，据说好多观众见到周韵，都会小北小北地叫。
现在还会有观众在这剧的豆瓣页面上感慨：
周韵早早嫁了姜文，可惜了。
同年，在集合了姜文、赵薇、中井贵一和王学圻的电影《天地英雄》里，她又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演个看守佛骨的男仔头小和尚，表情没见多用力，但眉间的倔强可很清楚。

一出道就演了大火的电视剧，拍了和大堆明星合作的电影，就算没姜文，她也有了一个不错的起点，将来的演艺路该不难走。
但偏偏，《天地英雄》让她遇到了姜文……

美女子因此放下事业，低调嫁人生子，从此作品寥寥。
如那位《走过幸福》的观众留言，可惜？
但也可幸。
因为肉叔很难想象，谁能比姜文，把周韵拍得更灵更美。
《让子弹飞》里她是妓女，亦是烈女。
#不走寻常路，一枪指人一枪自己#

《一步之遥》里，光出场，你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一样。
歌舞升平的剧院里，舞台上女人在摇曳，台下观众兴奋鼓掌，她在一块黄色毛玻璃后款款出场，脸上是一派格格不入的疏离冷静。

她演的武六，是爱上落魄男人的大帅之女。
这是个大女人，在一群男人面前，手里拿着烟，嘴上一寸不让。
但演法上，她又加入侧头摆手的虚张声势动作，来掩饰被异性围攻的焦虑不安。

她又是个小女人，为了爱情不顾一切与全世界为敌，保护他，带他越狱，同他私奔。
你看她对着后头家人的车开枪的样子，可没丝毫疑虑。

即使有金马影后舒淇在，周韵也没失色。
《一步之遥》是周韵和舒淇的同台。
舒淇是外放张扬的，带着影后气场。
她出镜的每一秒里，你都能感觉到她散发的侵略性——
“这是老娘的场子”。

周韵则是外柔内刚，自有分寸。
轻轻一句试探，连眉头都不用皱，就让男人紧张得直冒汗——
“你心里的鬼，我都晓得。”

不得不提的还有《太阳照常升起》，在这部姜文作品里，藏着周韵最灵的样子。
她在里面演房祖名的疯妈。
出场就是中年了，头发半白，神情动作又常像少女般。


因为对疯子而言，她的故事留在了过去，在男人离开、儿子产下的那一天。
她在片里念着“昔人已乘黄鹤去”，不停上树登高，遥望昔人。
这种时候，才显露出一丝苍老疲惫的神色。

看周韵的表演总是舒服的。
她很有分寸感，不过火，不硬挤，妥帖自然地演出自己那一份。
而姜文呢，知道怎么把老婆拍好看，老婆哪里好看。
例如《太阳》开头，周韵那段超长的裸足戏——
#以下足控福利#

其实这时候，周韵已经怀孕二月。
为了这戏，她赤着脚四处走，还得各种爬树下水，对孕妇来说可有风险。
周韵演了很多姜文出品，现在已经是他的御用，哪有姜文电影，哪就有她——还几乎都是一副拿着枪，不能侵犯的神圣样子。

对演员来说，有好有坏。好是不怕没工开，坏是这多年的量身订造，久了难免画地为牢，少了新鲜，失去刺激。
好运气又一次降临。
《刺客聂隐娘》开拍前，侯孝贤找上门来，请她出演田元氏——一个狠角色，在家是华服母老虎，在外是蒙面女刺客。


这也是肉叔最喜欢的周韵角色。
有意思的是，对演员周韵，侯孝贤看到的，和姜文看到的不太一样。
姜文说：太太周韵过度温柔了，但自己觉得女人厉害点好，所以他让太太在片里拿枪，是“缺什么补什么”。
但侯孝贤这样看姜文和周韵的关系——
姜文er都被她…
对吧
姜文哪儿敢对她怎样啊

说完老头子还做个抱臂笑嘻嘻看好戏的动作。
田元氏，就是这样一个厉害的女人，为了家人，在外头害人杀人，啥都能干。已为人妻母的周韵很能理解这个角色，“家庭在她的心里是置于生死之上的”。
周韵甚至即兴发挥了一场戏。
最后田季安（张震 饰）发现妻子田元氏竟然是一切事件的幕后黑手，勃然大怒。
但惮于妻子威严，只能对一屋子的瓶瓶罐罐发泄。田元氏就冷冷地在一旁看，安抚着孩子。
等田季安拂袖而去，导演没喊cut，周韵继续演。
她从容不迫地坐下，让吓跪的仆人们都起来。

然后，用一种打量小孩子玩闹后狼藉现场的表情，看了看满室满地的碎片，轻轻招手——“过来收拾”。

一气呵成，看得侯孝贤都大赞“本色诶！”
其实周韵的本色是什么呢？
作为一个被标签上“名导太太”，又从不乏机会的女演员，在这个依然很男权的社会语境里，她会被投射上各种猜想揣测。
有人为她可惜，觉得她生活在姜文的巨荫下，发不出自己真实的声音；也有人语带酸讽，觉得她不就是“妻凭夫贵”。
不管外面的人说什么，我想周韵就算知道，也是不在意的，就更当年中戏念书被嘲时她的态度一样。
她说：“从少年到如今，每个人生重大决定，都是我自己做的。”
她选择了她现在的生活，当太太，当母亲，偶尔当演员。
快乐，满足。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看脸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