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泪

思雨

天鹅泪

前不久去蓟县采访，闲聊中听到这么一个动人的故事。于桥水库是天鹅每年向南迁徙的必经之地。据说天鹅迁徙的过程中，从空中向下观望，如果下面的地形发生了变化，比如盖了不少房子，比如挖了不少河沟，比如水面被土地挤占了，比如湖畔的植物带缩小了，都会毅然决然地不停留，继续寻找新的迁徙休息地。每年深秋的于桥水库都会有成群结队的天鹅在这里嬉水吃食，补充能量，继续朝南飞。     这么多年下来，天鹅没有改变在于桥水库停留的习惯，说明于桥水库没有发生上述的变化，这里能够让天鹅群放心地停留，休养生息，在清净的湖水里看到漫游的小鱼。可前年深秋一个傍晚，一只天鹅吃了有毒的玉米粒，奄奄一息，发出一阵阵的哀鸣。很快，另一只天鹅闻声跟过来，在这只天鹅前焦急地徘徊。据在场的人说，这肯定是一对恋爱中的天鹅，吃了中毒玉米粒的是母的，另一只围绕在跟前的就是公的。很快，一群天鹅抖着翅膀飞过来，在观望着，更准确地说在等待着什么。蓟县的爱鸟队伍随着天鹅的哀鸣赶到了，那么多的天鹅把目光都集中过来，特别是那只公天鹅，朝着这几个人哀求着，声音很凄楚。于是，爱鸟队中的一个人把中毒的天鹅慢慢抱起来，然后搂在了怀中。我好奇地问这个人：“你抱着这只中毒天鹅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感慨地对我说：“抚摸它的羽毛才知道什么叫华贵，我不断抚摸着，试图安慰它，告诉它我们会救它。其他的朋友开始给附近医院打电话，然后张罗车辆。这时候，我看见在我怀里的那只天鹅流出了眼泪，我当时惊呆了，感觉到手里这只中毒天鹅的分量沉甸甸的。我们开始迅速乘车向附近医院驶去，那只公天鹅一直在拼命追赶着我们，那群天鹅也开始慢慢起飞，在我们汽车的上空徘徊着。”     我被这个故事所触动，特别是后来医院抢救这只中毒天鹅的情景。大夫和护士给它灌肠，积极排除毒素。一两个小时后，这只中毒的天鹅被抢救过来，眼睛里依旧流着感激的泪水。爱鸟队把中毒的天鹅送回到于桥水库，又一次到了那个湖畔。那只公天鹅还在煎熬中等待着，看到中毒的天鹅被送到跟前，它们两颈相绕，欢喜相鸣。中毒的天鹅试图起飞，但因为刚刚排完毒力量还不够，就一次又一次地起飞。我听蓟县爱鸟队里的人说，天鹅起飞不是我们想象中那样，说起飞抖抖翅膀就展翅高飞。它们也需要一个如同飞机的起飞姿态，慢慢地努力地朝上飞，飞行轨迹是一条大斜线。终于，那只中毒的天鹅飞起来了，那只公天鹅紧紧守卫在身边。两只天鹅在于桥水库上空盘旋着，在寻找着自己的队伍。起初它们飞进了一群天鹅队伍，又冲了出来，大家知道它们飞错了。后来，另一群天鹅鸣叫着飞过来，两只天鹅认出是自己的家族就融合进去。天鹅群没有马上飞走，而是俯冲下来在爱鸟队的几个人头上盘旋着感谢着，然后才慢慢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我离开前问爱鸟队里的人：“你们为什么去于桥水库湖畔呢？”其中一个人告诉我，就是想到湖畔检查有没有谁故意丢下有毒的玉米粒，等着要吃天鹅肉。我问：“那你怎么能分辨哪个是有毒的哪个是没有毒的呢？”那人叹口气说：“能有谁把好端端的玉米粒朝那里扔呢，分明就是一个陷阱。”我深深地朝爱鸟队的几个人鞠躬，能让天鹅流泪的正是他们的爱心，天鹅群在他们上空盘旋感谢是对他们最大的褒奖。 □李治邦 文章生动感人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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