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林秘境（散文）

江水

苇林秘境（散文）                       2020-11-20 05:53                    
                          

文/连伟峰

来源： 豫禹作家创作（微信公众号）

那时，我刚参加工作，在我们镇上一所中学里教书，正是风华正茂、书生意气十足之际，可是不久就陷入复杂的人事关系之中，欲超脱而久不得。

一天，我索性在我上完上午第三节课，在其他老师上第四节课之时，看看渐进中午，于是，独自出了空荡荡的校园，向学校东边的颍河走去。

夏天即将来临，泥土路两边的田地里，渐渐发黄的油菜籽荚稠密，绿油油的麦子正抜节孕穗，田野空气里散发着温暖甜蜜的气味儿。渐进中午的太阳，正热烈地照耀着大地上的一切，我感到身上暖烘烘地，十分惬意。

我期初走得很快，不一会就岔路来到颍河的南河堤上。南河堤上，一溜高大的杨树护着颍河，一直向东边延伸；杨树的南边是大片麦田，北面我脚下是绿毯似的斜斜护堤，碧绿的颍河水无声东流，离河岸三仗多远的苇林铺青叠翠，郁郁葱葱，默然兀立水中。我驻足停步，环视四周，这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一切都静悄悄的。

顺着河堤又漫步走了一会儿，隐约听到校园传来第四节下课铃声——该吃午饭了，管他呢，我仍独自向前漫游。我有些无聊了，感到脚步的沉重，遂停下，向颍河水中的苇林再次望去，我发现越向东边苇林越高，越密，仔细听仿佛有鸟声，却看不见一只鸟。再往东走，我清晰地听到鸟叫声——“唧，唧唧唧唧”、“唧——唧嘀嘀嘀——”、“嘎——嘎嘎嘎——”，还有“哗哗”水流声音乐般传来，又走几十步，远远地看到了一座小水泥桥。

来到小桥面前，看到水泥桥由青砖、水泥砌成，狭窄、简易，桥虽仅能容两人并肩通过，两边又无栏杆，却横跨颍河，连接南北两岸，方便了南来北往的人。漫步走在水泥桥上，仔细看桥下，颍河水至此分流，南边几个桥孔中洞水较深，汩汩翻着清波东去；北边的七八个桥洞下，水流较浅，桥洞东门是一道缓坡，有水流过，冲刷着水泥坡，“哗哗哗——”作响。时值中午，桥北岸村庄里有人家升起了袅袅炊烟，便折回头，不想再北去与东行了。

在遥望西面水中苇林时，我打算找一找只闻其声不见其影的那些鸟们。于是，我挽起裤腿，寻着水浅处向水中滩涂处苇林走去，仅二十余步，我就上了滩涂处，又拨着苇林走了十多步，我惊讶我看到了什么：这里，秘境之处仿佛是鸟的“乐园”。在苇林之中，苇杆与苇杆之间的中部或中上部结丛着众多的鸟巢，鸟巢之上，立有各种各样的鸟，羽毛有白的，有灰的，有褐的，有黑的，还有黑白间有、褐白杂驳等花色的……有的体态轻盈，娇小玲珑，有的毛绒绒肉乎乎的，胖硕可爱；有的两两调情，有的双双做爱，有的忙着孵卵，有的急匆匆地在给出壳不久的“小可爱”喂食；有的翩翩起舞，有的引吭高歌——“唧，唧唧唧唧——”、“嘎——嘎嘎嘎——”、“喔喔,喔喔---”……一时，我目不暇接，耳不及闻了。这里鸟们都在忙碌着，仿佛天地万物都在运行，惟有我是伤感的，是多余的，我哑口无声，呆呆地立着，看着听着想着，随即，又急匆匆地一声不吭地快速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什么也不想，也不辨路径，只管走，只管走，走得飞快，来时感到漫长的路对我来说，仿佛是只用了三五分钟回到了校园，我要迅速投入火热的生活，我要迅速投入火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