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古史教育要解决的问题，中华民族起源的昆仑神话是最大的问题

惜晖

            新疆古史教育要解决的问题，中华民族起源的昆仑神话是最大的问题                                                         2021-04-04 14:56                    
                          

提示：作为中国西部高地上山脉的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作为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下今新疆南疆盆地，理所当然地可以称为华夏民族的起源地之一。事实也是这样的，中国古代被称葱岭的帕米尔高原，也有着华夏民族起源历史的千万年流传。

2021年03月，南方周末做过一期专访《写在基因里的人类史——李辉谈人类迁徙和中华民族形成》，李辉是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为中国培养的第一位人类生物学博士。研究方向：1.人类生物学：包括人类群体的遗传多样化基因环境和疾病的协同进化人体形态特征的基因关联等；2.历史人类学：通过分子人类学与历史学、考古学的交叉研究分析中华民族的形成过程；3.语言人类学：用计算生物学的方法研究人类语言特征的多样化过程及与人群迁徙的关系。

专访首发于首发于2021年3月11日《南方周末》，其中有这样一段论述非常引人关注：

5300年前是一个非常神奇的年代，中国的大部分考古文化都在5300年前发生了变化——中原的仰韶文化西迁了；安徽的凌家滩文化被夷为平地；南边江浙的崧泽文化被终结了，变成了良渚文化；湖南湖北的大溪文化被终结，变成屈家岭文化。我认为这都是红山文化南下引起的连锁反应。如果认可古史传说，这可能就是古书中称为轩辕黄帝的时代。

李辉根据科技的手段研究认为：中国人的祖先为尼格利陀人（俗称“小黑人”），他们最早应该生活在青藏高原——在多峇巨灾以后，丹尼索瓦人唯一能够生存的地方就是青藏高原边缘的那些小峡谷，像避难所……活下来的那么一点点智人，在气候稍微暖和一点的时期，零零星星地在青藏高原的斜坡上扩散开来……现代人对早期智人，大部分将其灭绝，少部分融合，早期智人基因就这样留在了扎根青藏高原的第一批现代人土著的身体里。

同时，李辉认为，在中国的人口与民族形成史中，有过一次从西北向东南迁徙，又由东南向西北的迁徙过程。他们从青藏高原而下，到达中原、东南，又不得不北上。“良渚贵族的一支北上，又把大汶口和龙山的那个族群给灭了，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颛顼取代少昊的这个过程。又过了100年左右，入主中原的这支良渚文化被帝喾所败，不得不跑到了西北，于是我们现在发现西北的齐家文化，特别是陕北的石峁古城，里面有大量的良渚玉器。齐家文化在西北，接受了来自西方的青铜铸造技术与驯化麦子和羊的技术，再次壮大了起来，回到了中原，开创了夏朝。”

帝喾

齐家文化玉琮

这些研究与论述，让我想到新疆古史研究和教育要解决的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中华民族起源的昆仑神话问题。

众所周知，昆仑神话是世界两大神话的主体神话，与希腊神话齐名。昆仑神话主要记载了人类从诞生到发展的重要历程，距今已有360万年的历史，其产生、流传过程与华夏民族的生存与发展是同步的。但是，昆仑神话绝对不是单把昆仑山的神话，如果按照地域系统划分，大体可分为4大系统，即西王母、女娲以及所代表的西方昆仑神话、东方蓬莱神话、南方楚神话及中原神话。也就是说，昆仑神话是华夏民族的主体神话，涵盖了华夏民族起源的所有的神话，是远古华夏大地上的系统性神话，西王母和女娲的神话不过是其中的一个部分。

唐伏羲女娲图绢画 1967年新疆吐鲁番出土

昆仑山在神话中有崇高的地位，《山海经·海内西经》说，它是海内最高的山，在西北方，是天帝在地上的都城，与古代的夏、周、羌几个民族的活动都有联系，在古代神话中的地位，类似于希腊神话的奥林匹斯山。也是众所周知的，昆仑山在中国的古籍里，是指西部的大山，而不具体指向某一座，但它一定包括今天所说的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

母系社会，是指母系氏族制社会，又称女系社会。氏族社会的早、中期为母系氏族，即建立在母系血缘关系上的社会组织，是按母系计算世系血统和继承财产的氏族制度，是氏族社会的第一阶段。在母系氏族制前期，人类体质上的原始性基本消失，被称作“新人”，属于考古学上的旧石器时代的晚期。到母系氏族制后期，现代人形成，属于新石器时代的早期。中国境内的新人化石和文化遗存遍及各地，其主要代表有河套人、柳江人、峙峪人和山顶洞人等等。

新疆福海女娲金丝玉广场

昆仑山

所以，西王母、女娲存在于昆仑神话是非常正常的，而西王母、女娲诞生于中国西部的高地上，与李辉通过基因里研究中华民族形成史的成果是基本一致的，西王母、女娲分明就是早期智人留在扎根青藏高原第一批现代人土著的身体里的基因。因此，作为中国西部高地上山脉的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作为昆仑山和喀喇昆仑山下今新疆南疆盆地，理所当然地可以称为华夏民族的起源地之一。事实也是这样的，中国古代被称葱岭的帕米尔高原，也有着华夏民族起源历史的千万年流传。

帕米尔，古称不周山。不周山为古代传说中的山名，最早见于《山海经·大荒西经》：“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春秋战国时期的楚国大诗人屈原在他的不朽著作《离骚》中就有“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同期成书的《淮南子·天文训》则对不周山之“不周”，作了更为神奇的描述：“昔共工与颛顼争为帝，怒而触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满东南，故水潦尘埃归焉。”

帕米尔高原

据王逸注《离骚》，高周注《淮南子·道原训》均考不周山在昆仑山西北。这个不周山即今日昆仑山西北部的帕米尔。弄清了这一点，我们今天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新疆自古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按下来的问题，已经非常好解决，即是民族问题。李辉通过基因研究认为，“良渚文化被帝喾所败，不得不跑到了西北，出现了西北的齐家文化”，帝喾是《山海经》里天帝帝俊的原型，五帝之一。帝喾部落是夷人的一个分支，与颛顼部落有近亲关系。帝喾前承炎黄，后启尧、舜，奠定华夏根基，是华夏民族的人文始祖，商、周两朝先祖，帝挚、弃、契、帝尧之父。春秋战国后，被列为“三皇五帝”中的第三位帝王。

帝喾有一个女儿是中国人熟知的嫦娥，是中国上古神话中的仙女。“嫦娥奔月”的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被认为是源自古人对星辰的崇拜。但这个故事也可能记录了嫦娥因为帝喾部落内乱，投奔中国西方西王母部落的史实。大部分学者认为西王母是由中国西北方昆仑神话流传演变而来的。

在中国有关西王母的记载，最早见于《山海经》，认为她是人身虎齿、豹尾蓬头的形象，这可能源于中国古代西方部落的动物崇拜。同时，有学者认为西王母是由月神演变来的。汉《淮南子》记载有西王母的神话，可以看出西王母与“月”的关系。《览冥篇》曰：“羿请不死药于西王母，姮娥（嫦娥）窃以奔月。”这个奔月当然可以理解为嫦娥投奔崇拜月亮的部族——西王母。而若把这一传说与现实的历史对应，那么投奔崇拜月亮部族嫦娥及其部众，则可以看作是史籍里的月氏，月氏，请注意，它读yuèzhī，而不读rùzhī或ròuzhī。

月氏是匈奴崛起以前居于河西走廊、祁连山的古代游牧民族，亦称“月支”“禺知”。月氏于公元前二世纪为匈奴所败，西迁伊犁河一带，后又败于匈奴支持下的乌孙，遂西击大夏，占领妫水（阿姆河）两岸，建立大月氏王国。月氏西迁伊犁河、楚河时，逐走了原居该地的塞种人，迫使塞种人分散，一部分南迁罽宾，一部分西侵巴克特里亚的希腊人王朝，建立大夏国。后来月氏复占大夏，最后在公元1世纪南下恒河流域建立贵霜王朝。《后汉书·西羌传》记载：月氏“被服饮食言语略与羌同”，说明月氏的语言很可能属于汉藏语系。

河西走廊的月氏王城

月氏的族属，中国古籍如《魏略》称其为羌人，《旧唐书》称其为戎人，但不管是羌人还是戎人，其都属于华夏民族，结合传说分析，他们极有可能来自帝喾部落，是华夏族族源之一东夷的一个分支这与现代科学的基因研究也是吻合的。同时，应该看到，投奔了西王母部族的嫦娥，虽然被以月命名氏族，却在后来的历史里，与西王母部族之一的塞人相处并不太平，也便有了只书里使伊犁河、楚河的塞种人分散的经历。

在此，需要特别强调的是，塞种人一定不是西方历史学家笔下的亚洲的斯基泰人，塞人是中国史籍里固有称谓，塞就是边疆的意思，塞人就是居住在中国边疆的人，在西王母部族里是有塞人存在的。所以，塞人亦是远古的华夏民族之一，或者，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就是远古中国的民族之一。

甘肃灵台出土青铜戟上的“月氏人”

这样一来，就能解决远古的新疆大地的原住居民是谁的问题，无非是史籍记载里的这3个民族：古羌人、月氏人和塞种人，这是新疆原住居民的最早身份证。今天，研究历史，如果连这些问题都解决不了，只能说明研究水平太低。

古羌人是华夏民族的一分子，没有争议，塞种人和月氏人的定位至少能解决今天学界存在的两个争议的结果更加明晰：

1. 佛教问题。创始人释迦牟尼生于今尼泊尔境内的蓝毗尼，是释迦族的一个王子。释迦族即中国《史记》《汉书·西域传》中称之为“塞”或“塞种”，而从公元前6世纪起，尼泊尔境内出现了一些国家。所以，佛教对中国人来说，并不是外来宗教，它虽然起源于古印度，但它起源时并没有印度的说法。

历史上，中国对印度的称呼几经改变。西汉译为“羌独”，东汉称它为“天竺”。唐代玄奘则仔细探讨了天竺的名称，放弃了天竺、身毒、贤豆这些名称，而根据当地发音，称作印度。古印度并不是现代印度。现代印度本土宗教为印度教，是随着印度封建社会形成，种姓制度发生新变化而出现的。种姓制度又称贱籍制度，是随雅利安人入侵印度而创立的社会制度，与佛教提倡的众生平等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新疆佛教壁画

2. 吐火罗问题。吐火罗人这个叫法是希腊人的他族命名，根据美国爱达荷大学吐火罗语学者道格拉斯·亚当斯教授（Douglas Adams）的研究，吐火罗人可能自称akni，在吐火罗语里是“边境者（borderer， marcher）”的意思。这一语意实际上也有中国古籍里塞人的意味，也是两者民族融合的结果。今天，吐火罗在不同研究者笔下就先后以民族学、考古学、历史语言学、历史地理学等概念的面目出现，导致吐火罗研究引发了长期的混乱。

其实，吐火罗人就是月氏人，今天新疆地区发现的神秘文字佉卢文就是月氏人的创造。佉卢文是起源于古代犍陀罗，后来流行于中亚广大地区的一种文字，是丝绸之路上重要的通商语文和佛教语文。在东汉末年，伴随着贵霜王朝的日趋瓦解，贵霜难民迁入塔里木盆地，佉卢文开始在于阗、鄯善等地传播。把这和塞人创立佛教、吐火罗人与塞人的融合发展，结合在一起，非常好理解，并没有那些所谓学者研究的那么神秘。

佉卢文

至于今天新疆的维吾尔人是直到公元842年以后，其主体先民回鹘才进入塔里木盆地的。回鹘人进入塔里木盆地后，同化了吐火罗人、突厥人等，并在后来的历史发展中逐渐形成了今天的维吾尔族。需要强调的是，回鹘是铁勒诸部的一支，敕勒是最早在公元前三世纪为分布于贝加尔湖以南的部落联合体，是远古中国的北方民族。至于今天新疆史为什么很少提及西王母部族，分明是某些人在研究历史时，忘记了历史本来的样子。

美丽的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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