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画马大家

甲丁

他，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画马大家

2022年01月18日 19:11:46
来源：中国美术

动物画在唐前历代奠定的良好基础上，前期已经获得相当大的发展，包括马、牛、虎、犬、豹等动物画作品均有出现，也有产生专门从事创作这些题材的画家。在当时社会尚处宗教、政治意识高涨的环境，佛道与人物画仍居主流画科的风气影响下，这些题材都只是沦为旁衬配属之物，有意专注投入单一创作的人不多，发展仍然有所局限。其中只有代表国家强盛，具有象征尚武精神的马最受青睐，绘画多是配合人物等制作，成为人物画中重要项目的人骑图之类，使得画马在艺术成就上获得较高收获，蔚为动物画中一枝独秀。
唐代中期绘画马、牛等畜兽画出名的画家，不仅人数较前期明显增多，技艺更是超越前人，而且其中不少声誉卓著，成就傲视古今。这类题材中又以画马最为突出，其次为画牛。

韩幹

他是唐代也是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画马大家，影响后世深远。
韩幹，事略见于《唐书·艺文志》《历代名画记》《唐朝名画录》《图画见闻志》《宣和画谱》《京洛寺塔记》《酉阳杂俎》《杜工部集》《洞天清录》《东坡全集》《画史》《东图玄览》等书。综合所有记叙，得知：他是大梁（今河南开封）（《唐朝名画录》中作京兆，《酉阳杂俎》中作蓝田）人，生卒时年不详，活动时间约在玄宗、肃宗朝（公元713—761），做过大府寺丞官。年少时即喜绘画。传说他少年时，曾为卖酒人家送酒，有次前往王维家收酒账，刚好王维不在，他便在王家门前等候，随意在地上画着人马玩，被返家的王维看到，大为惊奇，觉得这个小孩很有绘画天分，于是鼓励他学画，并且在经济上资助他，一连帮助了十多年。

（传）唐 韩幹《呈马图》绢本 美国弗利尔美术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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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幹早年学画的老师，据杜甫赠曹霸《丹青引》中，有云“弟子韩幹早入室，亦能画马穷殊相”，以及《历代名画记》中，说他“初师曹霸，后自独擅”，可知从学的是画马名家曹霸。后来他的绘画日见有名，而能青出于蓝。他曾为官做过太府寺丞、寿王府主簿等。天宝间奉诏入宫当供奉，当时写貌兼画马名家陈闳正以绘事受宠于玄宗，于是命他师事陈闳画马。后来发现他画的马与陈闳明显不同，便问他原因，他回答：“臣自有师，陛下内厩之马，皆臣师。”也由此可见他是位主张实物写生，不屑师习他人作品的画家。由于当时的玄宗喜爱养马，内厩马匹超过四十万匹，其中包括不少如玉花聪、照夜白等名驹；另外宁王、申王、岐王和薛王等王府，也饲养名马不少。韩幹不只遍写皇宫内苑御马，也未放过这些王府养马，都成了他写生对象、笔下题材，因此成就了他高超的画艺，同时也使得他的画马别具一格。
韩幹画马的特色。由于他所画内苑、王府饲养的马匹，都是被人形容“筋骨行步，久而方全，调习之能，逸异并至，骨力追风，毛彩照地，不可名状”的“木槽马”，饶具一种肥壮高骏的相貌和富贵闲适的气息，就成了他画的马独有的特质。其次是他的创作既是出于写生，必经周详考察与整体的考虑，兼顾精神状貌的掌握，然后出诸细腻传神的描绘，所以作品也最具真实感。北宋董逌于《广川画跋》中，说：“世传韩幹凡作马，必考时日、面、方位，然后定形、骨、毛色”，即是指此，因为都是来自观察真马实际生活情态所得的关系。

（传）唐 韩幹《圉人呈马图》（局部）

绢本 美国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韩幹画马的成就。由于他个人杰出的表现，与其他画家的共同努力，将唐代这项画马艺术推至画史上最高地位外。更重要的还是他所创的那类画马，是种“鱼目瘦脑，龙文长身，雪垂白肉，风蹙兰筋，逸态萧疏，高骧纵姿”的马，具有雄膘肥壮，骨肉停匀，带有富贵气息的造型，与前述曹霸强调骨骼气力的画马，形貌趣致俱有不同，形成从此以后画马发展的两条途径。而他的画法特别受到历代画家的青睐，成为后人学习最多的一类型。
韩幹擅长画马外，也善于写貌、人物、佛道、鬼神画，堪称全方位的画家。画史记载与流传画迹显示，甚至他在世时以写貌、图像和佛画享誉崇隆，尚在画马之前。如《历代名画记》中记叙他的画迹，都是属于这类壁画作品，有：上都千佛寺，北廊堂内有《南岳智觊思大禅师》《法华七祖及弟子影》，是他为寿王主簿时所画，又绕塔板上有他和卢棱伽合作画；千福寺塔院西廊，有《天师真》及《弥勒下生变》，笔法细小稠密，俱为他所画；宝应寺内，则多有他画的白画、轻成色画的《菩萨像》《侧坐毗沙门天王》等；以及别处有他画的《行道僧》等。以上凡是，说明他应世画作仍以人物写貌和佛画为多，这也反映出当时社会流行风气所趋，写貌图像和佛画仍是画家猎名取誉的主要画项。至于他对于后世影响深远，却以人马为最。
韩幹作品传世。上述壁画而外，他的卷轴作品流传北宋时尚有不少，《宣和画谱》记载徽宗内府收藏，便多达五十二件，名目有《明皇观马图》《文皇龙马图》《宁王调马图》《龙朔功臣图》《姚宋及安禄山图》《相马图》《宁王调马打球图》《八骏图》《奚官习马图》《六马图》《明皇试马图》《五陵游侠图》《三马图》《呈马图》《五王出游图》《内厩御马图》《骑从图》《散骥图》《按鹰图》《写三花御马图》《圉人调马图》《调马图》《习马图》《游骑图》《游侠人马图》《李白封官图》《老骥图》《骑习人马图》《玉花白马图》《下槽马图》《内厩图》《凿马图》《明皇射鹿图》《战马图》等，几乎全是以马为题材的创作。画迹留存今日，卷轴册页合计，仅有《照夜白图》《马性图》《呈马图》《圉人呈马图》卷、《猿图》《洗马图》轴、《牧马图》册页等。其中最为人知的，则为《照夜白图》《牧马图》两件。介绍于下：

唐代 韩幹《照夜白图》水墨 30.8cm×33.5cm

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照夜白图》。此画现藏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画为册页，白麻纸本，高30.8厘米，宽33.5厘米，墨画法。图中绘画玄宗的名马照夜白，拴在一木桩上，昂首嘶鸣，四蹄腾骧，似欲挣脱缰索的情状。画法用笔简练，线条匀细遒劲，马身微加墨色渲染，雄骏神态跃然纸上。此画画幅左上有传为南唐后主所书“韩幹照夜白”题签，另右上有唐代张彦远书“彦远”二字，裱褙卷后有北宋米芾以下历代名人，如吴说、贾似道、向子烟、危素、项子京、沈德潜等的题跋和收传印记，加以《画史》《画鉴》《南阳名画表》《大观录》《石渠宝笈》等书中均有著录，说明是件历来流传有绪的巨迹，也被公认是一件最为可靠的韩幹真迹。

唐代 韩幹《牧马图》（局部）设色

27.5cm×34.1cm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牧马图》。此画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画为册页，绢本，高27.5厘米，宽34.1厘米，浅设色画法。图中绘画黑白二匹马，并辔比鞍，一头戴幞头的虬髯奚官，手执缰鞭，骑在白马上，缓缓而行。人马画法笔线纤细遒劲，勾画出马的健壮体形，黑马墨染精微烘托的身影，更显得神采生动；人物衣纹疏密有致，结构严谨，用笔沉着有力，使得人物呈现雄赳赳的气概，整个画面也充溢着力道的美感。画幅有北宋徽宗题署“韩幹真迹，丁亥御笔”，钤盖“御书”“睿思东阁”等印；另外有“南唐御府藏”“集贤院御书印”“九龄图籍”“柬室珍玩”“韩世能印”“项元汴印”等官私收藏玺印，说明是件自南唐以降历代内府、民间收藏过的另一名迹。与前幅《照夜白图》，双璧并陈，实为鉴赏韩幹画马艺术审美的最珍贵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