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中将聂凤智：八路军里的宠妻达人，5分钟不见妻子就连声呼唤

清梦

  开国中将聂凤智：八路军里的宠妻达人，5分钟不见妻子就连声呼唤                                                         2022-08-15 09:24                                       

           1946年10月底，在国民党军对我解放区发起的“全面进攻”中，国民党54军沿胶平路，第8军沿昌平路，兵分两路向我胶东根据地的平度发起钳形攻势。
从11月1日，山东野战军胶东军区部队在许世友司令员的指挥下，与同时从南线扑来的敌54军和从西线扑来的敌8军在平度外围展开了空前激烈的战斗，敌人凭借着优势的兵力和火力，不顾惨重的伤亡，想我军阵地步步紧逼，情况万分危急。

▲胶东军区部队反击国民党军队的进攻
在激烈的战斗中，许司令员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有一名叫何鸣的卫生队队长在前线抢救伤员时遭到了敌军飞机的空袭，为了掩护伤员，何鸣受了伤。
这个消息居然让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许世友坐不住了，他立即派身边的一名参谋火速到前线去了解情况。
随后许世友就焦躁地在指挥所里来回走动，等待着回复。
在最终得知何鸣只是小腿被炸弹的弹片击中，伤势并不严重后，许世友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但他仍然不是很放心。
在战事稍有缓和的情况下，许世友又亲自赶赴医院探望，直到他亲眼见到何鸣的伤没有伤到要害，的确不太严重后，他这才最终放下心来。
这位让面对万千敌军都从不眨眼的许世友如此紧张不安的何鸣不是别人，是时任胶东军区第5师师长聂凤智的夫人。
见她无大碍，许司令以手扶额，庆幸地说：
“我总认为在飞机轰炸中受伤，不是断手就是断脚，要是你何鸣有什么意外，我老许可怎么跟聂凤智交待！老聂回来不找我算帐才怪呢！”
说到开国中将聂凤智，大家可能更多地知道的是《战上海》、《渡江侦察记》等传奇故事和“济南第一团”的光荣称号。
但恐怕多数人都不会知道，将军在战场之下，还是一个温情脉脉的丈夫，而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宠妻达人”。

▲1955年，聂凤智被授予中将军衔
聂凤智和何鸣是在战火连天的抗日战争中相识的。
何鸣出身于重庆一个书香门第，抗战爆发后，当时还在读书的何鸣参加了共产党在大后方组织的抗日救亡运动，开始接触到革命的思想和理论。
在与共产党的接触中，她开始越发向往革命圣地延安，于是最终大着胆子只身一人走上了去延安的路。
年仅16岁的何鸣靠着表姐资助的钱和一本地图册，先到了西安，找到了八路军办事处。
何鸣在办事处很顺利地通过了抗大的入学笔试，在面试时当考官问她为什么要去延安时，何鸣说自己想要投身抗日救亡运动和妇女的解放事业，所以决心到延安寻求革命真理。
考官告诉她，去延安的路不好走，至少要走9天，身体吃得消么？
何鸣很坚决地说重庆到西安的路我都走过了，只剩下最后一段路是难不倒我的。
于是考官大笔一挥“通过！”

▲聂凤智、何鸣夫妇和孩子合影
包括何鸣在内的一批青年终于踏上了去延安的道路。
正如同考官在面试时说的那样，一路上很不好走，中途不时有人因为病倒或者产生了畏难情绪返回了西安。
最终何鸣咬着牙走完这段路，到了延安。
在抵达延安后，何鸣被分到了抗大的女生队。
在那里，她认识了聂凤智。
聂凤智在参加革命前读过几年私塾，算是部队里少有的“文化人”，因此组织上任命他担任抗大的队长兼教员。
在抗大学习期间，聂凤智经常讲课，何鸣作为学员听过他的课，但此时双方只限于“点头之交”，来往的并不多。

▲位于延安的抗大
随着抗战形势的发展，聂凤智被上级分派到晋察冀根据地，担任抗大三团的副团长。
何鸣从抗大学成后，也作为护士被分到了晋察冀。
此时正是晋察冀根据地的大发展时期，因为极为缺少干部，从延安来的干部每个人几乎都兼任着好几个职务，聂凤智也不例外，他除了要带着一堆抗大的学员外，还兼着晋察冀军区司令部的卫生所所长一职。
而何鸣也恰好被分配到这里，于是聂凤智就又成了何鸣的上级。
虽然读过几年书，但聂凤智对卫生工作是两眼一抹黑。
为了能搞好工作，于是聂凤智就开始了四处找人虚心求教，不耻下问。
没过多久，卫生所里的几乎所有医生和护士都成了这位所长的“老师”，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何鸣。
也就是从这时开始，双方开始相互深入了解对方，并且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一来二去，双方越来越熟，聂凤智就开始追求何鸣了。

▲抗大学员奔赴抗日前线
由于双方的工作都很忙，而且根据地的条件也极为艰苦，聂凤智和何鸣没有什么花前月下的浪漫，最多只能在星期天匆匆地见上一次，一起吃顿饭。
最初何鸣一个人不太好意思单独见聂凤智，硬拖着一位“闺蜜”陪同，聂凤智推托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给她们两人各点了一碗面条，还有一盘猪头肉做配菜。
他自己舍不得吃，就只能看着两个女生吃，自己在一旁陪着聊天，同时“肉痛”自己的津贴变成了妹纸嘴里的美食。
好在这种尴尬的情况没进行多久，何鸣的“闺蜜”也被聂凤智的一个战友追求，于是两人终于可以独处了。
1940年元旦，在经过一年的交往后，聂凤智向组织上打报告要求与何鸣结婚，在得到批准后，时年26岁的聂凤智和18岁的何鸣，在抗大的教育长罗瑞卿的主持下，举办了一场简单而又热闹的婚礼，还因陋就简地办了一次有十桌粉丝烧豆腐的宴席。

▲抗战时期胶东军区13团团长聂凤智
聂凤智和何鸣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于1940年的“百团大战”期间，是个女孩。
由于战事频繁，他们无法带着孩子行军打仗，只能忍痛将孩子寄养在当地的一个老乡家里。
在全国解放后，他们曾经多次回到当地试图寻找当年的那位老乡，以便找回孩子，但是一直未能如愿。对这个孩子的愧疚之情伴随了他们的一生。
1943年聂凤智和何鸣被调到了胶东根据地，聂凤智担任了13团的团长，何鸣则是13团卫生队的队长。
他们刚到胶东不久，就见到了胶东军区司令员许世友，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大名鼎鼎的许司令就知道了聂凤智有个喜欢的不得了的老婆何鸣。
战争年代，夫妻双方总是聚少离多，聂凤智指挥的部队是胶东军区的头等主力部队，担负的各种任务很多。
而且聂凤智和那个年代的所有指挥员一样，都喜欢亲临一线指挥，甚至亲冒矢石带头冲锋，因此聂凤智身上多处负伤，每次聂凤智难得从前线回来探亲，她总是要想方设法地给他买只鸡炖汤滋补身体。
但每次鸡汤只要一炖好，聂凤智的同僚和部下总会端着大碗小碗来蹭饭，最终何鸣的手艺多数只能便宜了其他同志，聂凤智则往往只能捞到鸡爪和鸡头啃啃。

▲聂凤智在抗战中
抗战胜利后，为了实现“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构想，中央军委先后从关内的各根据地抽调11万大军和2万干部奔赴东北，到那里开创根据地。
山东军区作为离东北最近、实力也是最强的根据地，根据中央的命令要掉4万以上的部队去东北。
聂凤智也在抽调的名单里，他奉命和部队一同渡海北上去辽东半岛。
聂凤智随即立即收拾行李，并且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妻儿，准备和部队出发。
可就在部队准备出发之际，聂凤智突然被许世友司令员一个电话叫了回去。
许世友随后当面告诉聂凤智，东北你不用去了，军委的命令改了，任命他为第5师的师长，继续留在山东。
聂凤智感觉真是莫名其妙，于是就留了下来。
此事多年后许世友才告诉了他原委，因为许世友舍不得把这个得力的部下调到东北，就以胶东军区的名义发电给延安的中央军委，又称聂凤智突然染上急性肺结核，身体无法长途跋涉，没法去东北了，因此胶东军区建议派吴克华同志接替聂凤智奔赴东北。
军委随后批复同意了许司令的请求，于是聂凤智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我军部队向敌人发起攻击
我军在解放烟台后，聂凤智因为患了急性阑尾炎不得不住进了当地的医院做了手术。
手术很成功，术后他卧床静养，上级将他的妻子何鸣也暂时调到医院照顾聂凤智，这段时间也成了夫妻两难得团聚的时候，但就是这点幸福时光也很快被打破了。
聂凤智还没享受几天，许世友一个电话打到了医院，声称要来探病。
作为许世友的老部下，聂凤智立即知道肯定是有情况了。
他笑着对妻子说，这点小毛病居然要劳烦许司令亲自从前线回来看我，肯定是有任务了。
何鸣心疼丈夫，但也知道军情紧急，因此没说什么。

▲我军与敌人作战
许世友到医院后，一进病房，顾不得寒暄就单刀直入地问还躺在床上的聂凤智：
“老聂，你的病情怎么样了？”
聂凤智回到：
“好得差不多了，没事。”
许世友随后坐在聂凤智的病床边，想开口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最终还是在聂凤智的再三追问下，许世友才说警备3旅守烟台的制高点灵山没守住，在敌人的反扑下阵地丢了，虽然部队立即组织了反击，但是敌人据险死守，连续多次突击都没有见效，部队伤亡很大，我军的态势变得比较被动。
因此许世友特地到医院来看看聂凤智的病情怎么样，还能不能披挂上阵。
聂凤智听了后立即斩钉截铁地说“我马上去！”，随后他找来医院的院长，要求立即出院。
院长被聂凤智的要求惊呆了，他说“您这个要求真是太胡来了，您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呢！”
聂凤智之前学过护理的知识，现在总算可以派上用处了，他要求医院把他裹住伤口的绷带换成宽的，把伤口裹得紧一些，何鸣劝聂凤智再休息休息，等身体好一些再上阵。
但聂凤智平时都听妻子的，可一旦来了命令，就再也拉不回来了。
她苦劝不住，最终聂凤智还是在经过重新包扎后就坐上了司令部特地派来的吉普车，在何鸣的陪同下，直奔司令部而去。

▲我军向敌军阵地发起攻击
在司令部，聂凤智领受了任务后，又骑着马直奔灵山前线，何鸣没办法，只好目送着丈夫上了一线。
在聂凤智的指挥下，部队很快重新调整了兵力和火力，在夜幕的掩护下再次对灵山发起了攻击，终于攻下了这个制高点，完全控制了烟台周边的地区，为即将到来的更大规模的解放战争做好了准备。
聂凤智回来向许世友复命后，许世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疼地说：
“你快回医院修养吧！”
聂凤智这时检查了一下绷带，发现伤口已经奇迹般地愈合了，就说：
“仗打完了，刀口也愈合了，还休息个啥呀？”
就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了。

▲被我军俘虏的敌军官兵
在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合并为华东野战军后，1947年2月华野司令员陈毅签发命令组建9纵，许世友任司令员，聂凤智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何鸣也就随着丈夫一起来到了9纵，继续当卫生队队长。
她待人和蔼可亲，从来不摆出一副领导夫人的架子，打仗的时候和丈夫一样，也是冲在前面抢救伤员，考虑到她的安全，上级领导多次要求她打仗的时候留在卫生所里协助医生就可以了，不用和担架队一起行动，但何鸣从来就是淡淡地一笑，然后在下一场的战斗中还是依然如故。
1947年7月，遵照中央军委的命令，华野进行了“七月分兵”，将主力一分为二，由陈毅司令员和粟裕副司令员率领主力部队跳到外线，对蒋管区实施战略进攻，而以部分部队留在内线组成山东兵团，由许世友和谭震林指挥，坚持内线斗争拖住敌军主力，已经升任9纵司令员的聂凤智也奉命留在内线。

▲华野9纵司令员聂凤智
面对着我刘邓、陈粟和陈谢三路大军挺进中原的态势，捉襟见肘的国民党军统帅部孤注一掷，命令范汉杰指挥6个整编师约20万人对我胶东根据地展开进攻，妄图趁我军主力不在根据地的时候一举结束山东战事，以转兵它用。
1947年9月，敌军对胶东发起了所谓的“九月攻势”，而我军则进行了英勇的胶东保卫战。
面对着四面合围的敌军，聂凤智的9纵奉命掩护华东局和党政军领导机关突围，他硬是在道头镇，也就是敌整编第8和整编第9师的接合部杀出了一条血路，随后他指挥部队在两边硬顶着2个师的敌人的轮番反扑，最终成功地掩护着华东局、胶东根据地的党政军领导机关和部队群众等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

▲胶河战役标志着胶东敌军的攻势已经达到了顶点，随后便开始一蹶不振
由于敌强我弱，而且敌人已经控制了我山东根据地的大部分地区，我军所控制的地区已经非常有限，大部队很难进行机动作战，而且后方的机关也随时在敌人的威胁之下，为了确保高级干部家属的安全，上级决心组织一批家属从海上转移到辽东半岛的大连，何鸣当时也在转移的名单上，但是当组织上要安排她撤退时，何鸣坚决表示自己不走，她说：
“我是一名医务人员，不能抛下部队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我要跟着部队，救护伤员。”
由于她的坚持，最终上级同意她留下，继续随同部队一起行动。
在随后的胶河战役中，我军虽然击溃了敌人的攻击，但根据地却进一步被敌人压缩，国民党军整编54师见有机可乘，便出动部队向胶东根据地的后方进剿，形势万分危急。
此时何鸣正护送一批伤员撤退到海阳的后方医院，上级再次紧急通知她准备撤退到大连，但这个性格倔强的重庆妹纸再次断然拒绝了上级的好意，她决心和丈夫一起在胶东战斗到底，她斩钉截铁地说：
“前线离不开我，伤员也需要我，我就在这里不走！”

▲挫败敌人的“九月攻势”后，胶东我军趁势转入反攻
何鸣此后一直跟随着部队奋战，所幸此时敌人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由于对胶东的“九月攻势”连续三次大规模攻击都未能取得决定性的战果，相反国民党军自身损失惨重，6个整编师折损了一个半，其他部队也已经疲惫不堪，最终在攻击我军坚守的莱阳失利后，范汉杰不得不草草收场，将部队撤回原地休整。
随后胶东根据地的形势逐步好转。
全国解放后，1950年8月1日，华东军区司令员陈毅决心调聂凤智任华东军区空军司令员，聂凤智一下子就愣住了，他虽然在战争期间吃过敌机的不少苦头，懂得现代化空军的厉害，但没想到陈老总竟然是让自己来指挥空军，这指挥空军可比当年在卫生所学习医护技术复杂多了！
聂凤智担心自己无法完成组织上的任务，就婉转地向陈老总提出自己干不了空军，请老总考虑别的文化程度和能力更强的干部担任空军司令员一职。
但陈老总把他的请辞给一口回绝了：
“不懂就学！事在人为嘛！你放牛娃出身的天生就只能指挥千军万马打仗？还不都是现学的？我们现在发展自己的空军，哪里去找那种内行？没有嘛！”
于是聂凤智被陈老总给逼上了空军这条“船”。

▲我军空军成立的第一场战争就是与美国空军展开较量
随着朝鲜战争的爆发，空军的重要性越发地呈现出来。
1951年，中国人民志愿军空军开始投入战斗，迎战世界上最强大的美国空军。
聂凤智指挥华东军区空军部队多次赴朝参战，取得了良好的战绩，而何鸣也被调到位于丹东的中朝空军联合司令部卫生队工作。
她多次冒着美机的猛烈轰炸，渡过鸭绿江赴朝抢运伤员。后来何鸣就很是自豪地说夫妻俩是一同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三场战争。
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夫妻两先后回国，聂凤智担任了南京军区副司令兼军区空军司令员，何鸣则在军区空军卫生部任主任。
虽然同在军区大院上班，但她从来不打官架子，依然保持着艰苦朴素的作风，她坚持搭乘公交车上下班，从不揩油坐丈夫的便车。

▲身着空军制服的聂凤智夫妇合影
到了1982年，由于在战争期间多处负伤，担任南京军区司令员的聂凤智主动提出退居二线，他的这一举动得到了夫人何鸣的全力支持。
有人曾经劝老两口再“考虑考虑”，何鸣说：
“人总归是要老的，迟退早退到时候你我都得退。”
她坚定地支持聂凤智三次向中央军委提出辞职，在1982年10月，军委批准了聂凤智的请求。
退休后的夫妇俩经常去昔日的战场缅怀烈士，并且想办法为当年的功臣解决实际困难。
在他们的倡议和努力下，有关部门收集和整理了在济南战役期间牺牲的各部队1300多名烈士的姓名，还在济南近郊找到了9纵在当年牺牲的一批烈士的遗骸，并将他们隆重地移葬到烈士陵园。
聂凤智即使后来因病重不得不坐上了轮椅，但仍然摆脱不了“宠妻达人”的形象，往往是只要5分钟不见妻子，便要连声呼唤。
有一次妻子因为不慎摔伤卧床静修，聂凤智便每天早上都坐着轮椅到床前慰问妻子，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陪着妻子，这份令人羡慕的真挚感情一直保持到他们最终先后去世。
参考资料《战场——将军的摇篮》，解放军出版社《杰出将领聂凤智》，江苏人民出版社《血色年华——聂凤智将军传》，上海文艺出版社
作者/周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