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龄农民工被清退、雇老人干农活遭质疑：农村老年人的“养老焦虑”何解？

白乙

超龄农民工被清退、雇老人干农活遭质疑：农村老年人的“养老焦虑”何解？                                                         2022-09-13 18:13                                       

继“建筑业清退超龄农民工”后，又一则关于农村老年人就业谋生的消息引发关注。
近日，河南一小伙子雇用60岁以上老人干农活每天10小时80元的视频，引发网友热议。据小伙介绍，他种植了1200亩桃树，每天会雇佣30名60岁以上的工人来干活，每天工资是80元。

视频截图

这条视频带来很大的争议，网友对他指指点点。有网友说他给的工资太低，坑骗老年人。还有网友疑问，为何不用机器代替人工，这样更省钱省力。
小伙回应：老人条件不宽裕 需要补贴家用
对于一些网友的职责，小伙回应道：“一天干10小时的活80元，当地只有这个工钱行情，不坑人。”他说，本可以用机器干活，更省钱，效率也更高，但来桃园工作的老人家里条件都不宽裕，需要赚钱来贴补家用。
说到这里，小伙心里也五味杂陈，自己能力有限，只能雇佣30名工人。他说，看到那些满是沧桑的脸，你用还是不用？用老人于心不忍，不用老人也是良心不安，因为老人挣不到钱，会失望啊。

视频截图

据极目新闻报道，小伙称出身农村，父亲是建筑工，母亲59岁，虽然身体不好，常年在操持农活，农闲时也会打工挣钱。这些老人大部分来自周边村庄，目前桃子还没有成熟，老人们的主要工作就是除草浇地。“老人们是挺不容易的，有时候看到老人们，就会想起我爸妈。”
此前建筑业清退令引热议
超龄农民工只能被清退吗？
3月18日，一则关于“建筑业清退超龄农民工”的报道引发关注。报道称，如今施工现场已经难寻60岁以上的农民工，甚至超过55岁的都极少。包括上海、天津、深圳等全国多地已发文，对建筑企业招录和使用超龄农民工作出管理和限制。
建筑行业属于高强度和高风险领域，一些涉及农民工尤其是老农民工的事故时有发生。
据中国新闻周刊报道，中国人民大学农村发展研究所所长郑风田称，一些年龄过大的农民工，干重体力活容易出现问题，所以有些地方上就干脆“一刀切”，给他们划定一条年龄线，对越线者一概不要。比起青壮年农民工，这类群体的事故发生率确实会高一些。一旦发生重大事故，地方官员就会面临被问责和赔偿的双重压力。“一刀切的做法有些简单粗暴，地方上也有推卸责任的嫌疑，对这类群体下清退令，迫使他们离开建筑工地，折射出多方面的现实困境。”
乡村劳动力老龄化问题突出
调研称务农人口大多在50岁以上或60岁左右
此次事件也反映出农村人口老龄化问题。5月6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发布《中国乡村振兴综合调查研究报告2021》，报告显示，中国农村人口老龄化严峻，6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超20%。
农村人口老龄化是关系到农村地区和整个国家发展的重要问题，本次调查数据直观反映了该问题的严重程度。从调查样本情况来看，全体人口中60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达到了20.04%，65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达到了13.82%，完全达到“老龄化社会”的标准，并非常接近“老龄社会”标准。常住人口中60岁及以上的比重达到了23.99%，65岁及以上人口的比重达到了16.57%，超过了“老龄社会”标准，距离“超老龄社会”的标准只差3.43个百分比。
全部劳动年龄人口中近1/3的全职务农，他们当中高中及以上受教育水平的仅占10%左右(其中大专及以上占1.21%)，平均年龄超过50岁。
1月25日，《民生周刊》发布一则《乡村振兴要解决九个“化”问题》的文章。文章称，目前，乡村劳动力老龄化是一个突出问题。从实际看，由于乡村青壮年大多进城，农村实际人口老龄化水平超过城市人口老龄化水平。从一些调研情况看，乡村务农人口目前大多在50岁以上或60岁左右年龄。
农村老年人的“养老焦虑”何解？
据农民日报报道，中国人民大学农村发展研究所所长郑风田表示，据他了解，目前除了北京、上海等极少数地方的农民到一定年龄后，每月能拿到800元到1000元的养老金，全国大部分地方的农民一个月只能领到一二百元的养老金。
另据观察者网报道，农民工没有城镇正规劳动力市场的退休金，因此即使超过60岁，农民工本质上还是农民。农民工主观上也没有“退休”的概念，他们很多人经常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是“干到不能动为止”，即使从事农业生产也是这样。中部某省R县的一位大龄农民工曾对笔者聊道，“60岁一点都不老，还有好多人很健朗，我们比很多年轻小伙子都还能干”。
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老年人若能老有所为，也是有益的事。8月24日，中国老年人才网正式上线，这个不设年龄限制的招聘求职网站引发关注，就是可以为老年人提供用武之地。
实际上，长期干农活的人，如果身体健康，60岁的年纪还有一定的体力，也愿意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因为劳动惯了的，停下来还不习惯。所以，有不少网友对小伙子表示了支持，认为做得对，这是给老人提供了就业与挣钱的机会。
2021年7月9日，《永州日报》发布一篇《道县农村老年人灵活就业》的报道。报道称，在道县梅花镇赤源烤房现场，已经花甲之年的王富桂正在烤房里劳动，一个上午就可以编烟70杆，一天收入大概120元左右。
像王富桂这样的老年人，在烤房编烟做事，一方面可以为家庭挣些收入，实现了在家门口就业；另一方面，通过做事劳动，强壮身体，减少疾病。道县引导有不同年龄阶段的有就业需求的人在家门口实现灵活就业，实现老百姓增收致富，老人退休不退岗继续发挥余热。
因此，该不该雇佣老年人，不必一概而论。只要农村老人身体都可以，双方都自愿，付出有所得，不妨乐观其成。
本文综合自齐鲁晚报、极目新闻、中国新闻网、中国新闻周刊、民生周刊、农民日报、永州日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