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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香拾翠触魂处,一瞥诗心曜岁光——重读张先“云破月来花弄影”词句的联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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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0-5 05:26:5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撷香拾翠触魂处,一瞥诗心曜岁光——重读张先“云破月来花弄影”词句的联想                2022-10-04 22:11                                       

邱汉章/图文

白露秋分已过,明日又是重阳节了。重阳节后,就要进入寒露节气了,原以为天气会清清凉凉的,并会带点轻寒。可是,这几天好像特别热,白天阳光甚是烫人,有夏日炎蒸的感觉。当然,毕竟是深秋季节,尽管骄阳似火,空气中却不时飘浮着缕缕凉风,而且这凉风里还夹杂着淡淡的花草香味。我想,这应该是最后的高温天气了,日历上的寒露两字定然不是随便印在那里的。国庆假日,头两天均在户外奔走了数小时,今天在家休闲,觉得气温比前两天还高些,不过在室内倒没那么热。也许是深秋的空气里飘着薄薄的凉风,让我联想到自已写诗时常用“风影”这个词,进而联想到张先的“云破月来花弄影”句;也许是寒露节气快到了,寒露后又是霜降,让我联想到宋词里常出现的“轻寒”这个词,进而联想到朱淑真的“无奈轻寒著摸人”句。虽然,张先和朱淑真的佳句,皆是惜春伤春的名句,但并不影响我深秋里的联想。其实,春天也好,秋天也罢,星移斗转,季节变换,昼夜交替,皆为自然现象,本身并无情感的,而文学作品却自古以来皆离不开伤春悲秋的情感,唐诗宋词许多名句,特别是宋词名句无不浸染着伤春悲秋色彩。正如清代钱谦益《李义山诗笺注》(晚唐诗人李商隐的诗集)序所云:"绮靡浓艳,伤春悲秋,至于'春蚕到死'、'蜡烛成灰',深情罕譬,可以涸爱河而干欲火。"
这伤春悲秋,几乎是所有宋词名句的情感内涵,也是其感染力所在。可以这样说,离开了伤春悲秋,宋词则味寡如嚼蜡了,也就词将不词了。其实,诗经之典,楚辞之骚,直至汉赋、唐诗和元曲,何尝不是如此。对于朱淑真的“著摸”,我想起在甲午马年春节后那湿漉漉的雨季里,于2014年3月8日写下了《幸福的“著摸”》的日记(随笔)。这篇短文写道:
今日还是阴冷,且偶有纤纤雨。在这样的天气里,闲读朱淑贞《断肠词》数首,感觉“赏春只怕春寒”、“斜风细雨作春寒”、“无奈轻寒著摸人”等词句,把春日轻寒提升到诗的意境,且融入人的内心情感,慢悠悠地“著摸人”。“断肠”两字,是朱淑贞遭遇人生凄风苦雨而流露出来的极端怨恨的情感。作者的身世和词句的幽怨,让人唏嘘,而更牵扯人情感的是作者抑郁而死、所作诗词被其父母焚毁。朱淑贞,作为可与李清照比美的宋代才女,因嫁予俗吏,人生惨淡,忧郁而终,花落人亡,更是在汴京追求纯真爱情的那段生活被误解为“桑濮之行”,以致父母将其“平生著作荼毗之”,实在令人惋惜。
好在后人将其流传在外的一些诗词辑成“断肠”集,今天才能读到“轻寒著摸人”词句。朱淑贞含恨而死,平生著作被其父母焚毁,让我联想到林黛玉所吟诵的《葬花吟》。一代才女朱淑贞,连同她的诗词,恰似春花枯萎凋残,红消香断,留下千古哀怜。这“断肠”集,仅收集了一些残存的花瓣,正是“锦囊收艳骨,净土掩风流”。凋残的春花,是林黛玉的化身,也是朱淑贞的化身。葬花吟里,字字是血,句句是泪,的确叫人读来肠断欲绝;葬花吟里,葬的是“艳骨”,吟的是“风流”,这都是春花的命运,也是人的命运。《葬花吟》也好,《断肠词》也罢,都是催人心肝的诗词。其实,诗经、楚词、唐诗、宋词都灿若春花,对于这些诗词作者来说,一切都被“一抔净土掩风流”了。美丽的诗词呀,高贵的灵魂呀,都会“质本洁来还洁去”。
……我觉得沾扑在衣襟里的轻寒,宛如游丝软系的落花,把我的思绪带入美丽无比的诗词意境。此时此刻,读“无奈轻寒著摸人”句,仿佛感受到一种幸福的“著摸”。
重温《幸福的“著摸”》旧文,“著摸”两字依然耐人寻味。这时,我著摸起张先的“云破月来花弄影”句来,整整著摸了一个下午。说到张先,我在《幸福的“著摸”》这篇旧文里也写道:
轻寒里,朱淑贞“断肠”词句如霜雪一样冰冷。朱淑贞的命运可称悲惨,而宋代词人中相似命运的人却许多。被称为豪放派的大词人辛弃疾,亦曾哀叹:“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万字平戎策”是啥东西呢?没被父母焚毁而收入“断肠”集,还算是比朱淑贞幸运多了。当然最幸运的宋代词人应是张先了,他进士出身,官至尚书都官郎中,一生风花雪月,安享福贵,活到八十九岁高寿。在世时,因词作恬淡精巧、含蓄凝练、意象繁富,有“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句,被誉称为张三中;有“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柳径无人,坠轻絮无影”句,又被誉称为张三影;其时,宋祁称赞他为“云破月来花弄影郎中”,欧阳修称赞他为“桃杏嫁东风郎中”。后来,“云破月来花弄影”句,还得到王国维的高度评价:一个“弄”字,而境界全出。然而,幸运也好,不幸也罢,其最大价值都是写出了春花一样灿烂的诗词,而且从本质上来看,他们的生活,他们的人生,都融入了诗词的意境。更难得的是,他们都把诗词的意境留给了人世间的春花秋月和雨雪风霜,让后人欣赏,并在欣赏中学会把感情融入现实生活,把现实生活融入感情世界。
在《幸福的“著摸”》旧文里,可知张先的“云破月来花弄影”句意境绝美。同样在甲午马年春节后那湿漉漉的雨季里,我于2014年3月11日写下了《桃花春梦点绛唇 》的日记(随笔)。这篇短文写道:
本来是桃杏盛放的时节,可惜在冷风阴雨的摧残下,桃杏似乎黯然失色,天赋的秾华之质、艳丽之姿全然展现不出来。在我印象中绿萼红苞、明媚鲜妍、秾纤丰约、香气沁人的桃杏花,而今显得无精打采、花退残红,甚至枯萎凋残、红消香断。凝望桃杏枝头吐出的片片嫩绿,就明白今春桃杏花已错失了展示迷人风采的时日。也就是说,今春的桃杏花不再有“桃杏嫁东风”的梦景,要待明年再发情怀“嫁东风”了。若宋代词人张先再世,对“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句,不知会作何解释。
张先,进士出身,官至尚书都官郎中,写有“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名句,被欧阳修称赞为“桃杏嫁东风郎中”。在张先笔下,桃杏花风姿绰约、风情万种,嫁给醉人的春风,让感慨“伤高怀远几时穷”、“何处认郎踪”的寂寞妇人无比羡慕和嫉恨。正是桃杏花有此秾华艳丽之质,风流才子张先借以抒怀,写出了桃杏春风得意的艳丽之词。可以这样说,描绘春风桃杏最富有意象情韵的,非张先莫属了。由此,我想起了晚清才子宣鼎《夜雨秋灯录·九月桃花记》里的句子:“桃李不借力於东风,而春色必叨荣於桃李,籍以增辉万物,黼黻河山也”。宣鼎描述了一株九月盛放的桃花,这株桃花早就错失了东风,“不借力於东风”而依然绽放,在风日萧条的秋季,乾坤冷落之时,这株桃花以其秾华鲜妍之质惊艳时人。是呀,九月桃花,不嫁东风,照样盛放,并且自身的雍容丰约尽显春色饱满而艳压乾坤万物,可谓“春色必叨荣於桃李,籍以增辉万物,黼黻河山”。
宣鼎描写九月桃花的“桃花之不与菊梅比烈者,不为也,非不能也。时不同也”句子,写出了桃花的艳质,寄托了作者的思想情怀。张先的“桃杏嫁东风”固然表现人生红火热闹,桃花“借力於东风”,盛开得心满意足;白居易的“四月桃花”,虽错失东风之力,并流落于山寺,但照样艳丽;宣鼎的“九月桃花”呢?不单错失东风,还经受秋风肃杀摧残,但偏在人口稠密繁华之地展示出秾烈的鲜妍明媚。
记得,在甲午马年春雨淋漓中,我于2014年2月28日写下了《红杏枝头春意闹——“闹”字占尽了世代春光》的日记(随笔),同时先后还写了好几篇古代文人”伤春悲秋“的类似的日记(随笔),似乎也来个淋漓尽致的伤春悲秋。在我看来,读宋词,读得就是伤春悲秋;宋词的美,就美在伤春悲秋。北宋词人张先,伤春伤出了意象,悲秋悲出了意境,在春花秋月中触及魂梦,生出境界。如果说宋词若桃杏,那张先词句是秾艳花萼之一瓣瓣,是烘托花魂之一袅袅,是传神花影之一抹抹。张先,号子野,作为北宋婉约派词人,词才造诣很高,婉约风格发挥到了极致,对后世产生了很大地影响。他的词才及特有味道的词风,得到了晏殊、欧阳修、苏轼等的高度评价。虽然在仕途上没什么建树,但在词才上,是占有一重要席位的,甚至媲美柳永之婉约而领一时风骚。范公偁《过庭录》云:“子野《一从花令》一时盛传,永叔(欧阳修)尤爱之,恨未识其人,子野家南地。以故圣都,谒永叔,闻者以通,永叔倒屣迎之曰:此乃‘桃杏嫁东风’郎中”。张先的年龄长于欧阳修,两人同一年考中进士。张先在考中进士之前就盛名在外了,欧阳修非常喜欢张先写的词,知道张先与他一同考中进士后,便想与他结识。张先听说欧阳修喜欢他的词之后,主动到欧阳修府第去拜望。当门坊进屋传报后,欧阳修急忙出门迎接,竟连鞋子都穿反了,这件事被后世人称为“倒履相迎”。张先《一丛花》词中的”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句,得到了欧阳修赠的“桃杏嫁东风郎中”雅号。“桃杏嫁东风”,这名句的意境意象及其衍生的境界,若满树娇艳浓情,压弯宋词的枝枝桠桠。尽管今之人,有盛赞张先名句之美后,还习惯性地顺便说张先词情感上浅薄云云,这丝毫影响不了张先词的美。张先《行香子》词中有“奈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之句,被人称之为“张三中”。《古今诗话》云::“有客谓子野曰:‘人皆谓公张三中,即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也。’子野曰:‘何不曰之为张三影?’客不晓。公曰:‘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柳径无人,坠轻絮无影’,此余生平所得意也。”后来,人们就称呼他为“张三影”。在张先词中,常有“影”字句,如《天仙子》词中的“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归朝欢》词中的“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剪牡丹》词中的“柳径无人,堕絮飞无影”,及为传神。《天仙子》词中的“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王国维称赞说:着一“弄”字,而境界全出。《归朝欢》词中的“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剪牡丹》词中的“柳径无人,坠轻絮无影”,个中的隔帘“花影”,是虚幻的,更是真实的,在虚与实中闪着灵光,在欢娱与落幕中瞥见似有似无的艳丽;而“无影”,是柳絮纷飞坠落的形态,明明有柳絮轻轻坠落,怎会“无”呢?可见“无影”是奇妙的“影”,即心中有,眼前无,而真实的是眼前的柳絮若梦幻般轻坠,其姿态美到无法形容罢了。从“三影”中,可以看出张先是很懂得并很善于“著摸”生活的词人,是把字词句锤炼提升并“著摸”出境界的词人,是让婉约词风吹入魂梦并在“著摸”风影中采撷永恒不凋谢的绚丽花朵的词人。
北宋是一个尊崇文人的王朝,出台了一系列尊崇文人的政策和措施。统治者对文人极其尊重,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俸禄也极丰厚,世人多称宋朝为士大夫政治。在一系列重文措施的鼓励下,北宋开始盛行读书风气,宋代儿童启蒙教育念的《神童诗》开篇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一政策极大地促进宋朝科学文化事业的发展,诸如天文学、数学、医药学、火药、指南针、活字印刷术、造船技术等方面成果累累,对世界科学技术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文学艺术也发展到新的水平,涌现出的众多的文学家、画家和词人,宋代的名著和名作成为世界文化宝库中璀璨的明珠。张先出生于宋太宗淳化元年(990年),熬过了半个北宋,是北宋文坛上寿命最长的词人,历经太宗、真宗、仁宗、英宗、神宗五朝,享年八十八岁。张先是幸运的,他出生并生活在重文的王朝,一生安享富贵,诗酒风流,颇多佳话。苏轼赠诗云:“诗人老去莺莺在,公子归来燕燕忙”。这莺莺燕燕的风花雪月,留传许多轶事。据传张先在八十岁时仍娶十八岁的女子为妾,他春风得意地赋诗一首:“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苏轼则赋诗一首:“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对于张先的一些传说,未必真有其事,但说他是风流才子,却是名符其实的。若论人生,张先如神仙般的日子,既健康长寿又文采斐然,更是以词曲著摸灵魂,生得有意境,活得有境界,可谓幸福地“著摸”人生。重读张先“云破月来花弄影”等词句,我浮想联翩,乘热吟就七律一首,题为《再读“云破月来花弄影”有咏》,诗曰:
曾记古书花弄影,深秋又见草金黄。
玉兰花坠前朝露,鸡翅木凝旧夕阳。
六气凤凰常寄梦,三中桃杏最牵肠。
撷香拾翠触魂处,一瞥诗心曜岁光。
(邱汉章、壬寅年九月初八、2022-10-3)
【注】
1.“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名句出自《一丛花》: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蒙蒙。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通。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帘栊。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
2.“奈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名句出自《行香子》:
舞雪歌云,闲谈妆匀。蓝淡水深染轻裙。酒香熏脸,粉色生香,更巧谈话,美性情,好精神。
江空无畔,凌波何处。月桥边,青柳朱门。断钟残角,又送黄昏。奈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
3.“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名句出自《天仙子》: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
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4.“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名句出自《归朝欢》:
声转辘轳闻露井,晓引银瓶牵素绠。西园人语夜来风,丛英飘坠红成径。宝猊烟未冷,莲台香蜡残痕凝。等身金,谁能得意,买此好光景。
粉落轻妆湿玉莹,月枕横钗云坠领。有情无物不双栖,文禽只合常交颈。昼长欢岂定,争如翻作春宵永。日曈昽,娇柔懒起,帘压卷花影。
5.“柳径无人,坠轻絮无影”名句出自《剪牡丹》:
绿野连空,天青垂水,素色溶漾都净。柳径无人,坠轻絮无影。汀洲日落人归,修巾薄袂,撷香拾翠相竞。如解凌波,泊烟渚春暝。
彩绦朱索新整。宿绣屏,画船风定。金凤响双槽,弹出今古幽思谁省?玉盘大小乱珠迸。酒上妆面,花艳媚相并。重听,尽汉妃一曲,江空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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