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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昌硕的石鼓文与大写意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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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10-11 07:30:1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吴昌硕的石鼓文与大写意                           

2024-10-10 20:52                                        

发布于:山西省                             

吴昌硕是清末民初书法界的领军人物,篆隶楷行草无一不通。他的书法创作以篆书为主,也多有行草、隶书作品。吴昌硕的楷书始学于颜真卿,行书学习黄庭坚、王铎,隶书学习汉代石刻,篆书学习石鼓文。60岁后,他的书法圆熟精悍,刚柔并济,尤精于石鼓文,不拘成法,传世书迹有《临石鼓文轴》《致醉翁尺牍》《寿书词》《汉书下酒联》等。

书:金石气之重吴昌硕的楷书从临摹颜鲁公入手,后又学习曹魏时期钟繇的小楷,自称学“钟太傅”有20余年。清代后期的书风崇尚碑学,受此影响,吴昌硕遍临汉魏碑帖,将碑体风格糅入钟繇体之后,他的楷书更显古朴刚劲,为其书法巅峰期的到来打下坚实基础。

吴昌硕也很重视隶书学习,青壮年时在外游学,临习了大量的汉碑拓片,如《嵩山石刻》《张公方碑》《张迁碑》《石门颂》等,自述“曾读百汉碑”,说明吴昌硕对汉隶有着浓厚兴趣和深入研究。在传世书法作品中,吴昌硕的隶书早期以“齐云馆印谱”为代表;中年以后的隶书笔力雄浑饱满、刚柔并济;到了晚年,吴昌硕所写隶书结体已变长,取纵势,信笔拈来,高古之至。

吴昌硕的行草书最初临习与董其昌齐名的明末书法家—王铎,王铎的雄健书风对他影响颇大,后来又学习唐宋名家欧阳询、黄庭坚、米芾等人。在章法行气上,吴昌硕注重字与字之间的连属关系,字体结构上多左低右高、中宫收紧、四肢辐辏。晚年后在草书创作上,吴昌硕以篆隶笔法入草书,即他所说“强抱篆隶作狂草”,其草书越发苍劲雄浑。

吴昌硕尤其擅长篆书,又以石鼓文造诣最为精深。他写石鼓文近60年,可谓形神兼备,形成格调高古、独具特色的个人书风,堪称“石鼓篆书第一人”。

石鼓文刻石作品始见于商代,至先秦战国乃成大观。唐代初年,在陕西宝鸡出土10个石鼓,刻有记载战国时期秦王狩猎事迹的大篆文字,故此这种文字被称为“石鼓文”。“石鼓文”是与周代金文不同的周代篆书,它继承了先秦金文、籀文风格,又开启了秦代小篆书风,无论笔法、字形、结构,都显示出书法的成熟与完善,达到极高的审美水平。

无论是书法家还是文学家,都把石鼓文视作艺术的上乘之作。唐代书法评论家张怀瓘 《书断》评价“石鼓文”:“乃开阖古文,畅其纤锐,但折直劲迅,有如镂铁,而端姿旁逸,又婉润焉。”唐代韩愈作《石鼓歌》:“鸾翔凤翥众仙下,珊瑚碧树交枝柯。”一语道尽石鼓文之美。
吴昌硕博览金石法帖,却不以刻意模仿、徒求形似为目标。他参以秦权铭款、《散氏盘》铭文、《琅琊台刻石》《泰山刻石》等体势笔意,所作石鼓文从“有法”到“无法”,从“入乎规矩”到“出乎规矩”,自出机杼,风格独特。在运笔行笔上,起笔藏锋回护,行笔圆润充实,收笔或戛然而止,或轻顿缓提;在用墨上,以浓湿为主,饱墨铺毫,有时墨尽笔枯,亦添苍莽朴拙之趣;在字体结构上,吸收秦小篆的特点,字形稍长,以纵取势,上部相对紧密,下部疏朗,垂笔左右微张;在文字布局上,疏密有致,避让得宜,茂密处与空白处多相呼应,在整体上形成雄强浑厚、恣肆老辣的书风。

“曾读百汉碑,曾抱十石鼓。纵入今人眼,输却万万古。”尽管吴昌硕数十年临池不辍,书法艺术到达极高的水平,但他始终没有停止创新的脚步。他独出心裁地将金文和刻石书体融入篆书创作,形成独特的金石书法。他还把封泥、砖瓦等特点,尤其是篆刻刀法、绘画用笔,自然地融入他所写的石鼓文中,以追求变化多样、古拙朴实的效果。

晚年的吴昌硕常集石鼓文字为联,在诸多的传世作品中可以看出,其书法已脱去临本原貌,人书俱老,风格成熟,金石味极浓。此时,他的石鼓文不再拘泥于古人的谨严秩序,而是自己在写,写出一种对艺术自由和生命活力的强调与回归。这个时候,他的篆隶楷行草均能互相渗融,形成独特的趣味,不断地丰富个人书风。
“漂流百战偶然存,独立千载谁与友?”石鼓文虽然出土千余年,历代诗人咏叹不绝,但直到近代,在吴昌硕的研习与提倡下,才真正受到书家的青睐与推崇。可以说,先是石鼓文成就了吴昌硕,而后又是吴昌硕成就了石鼓文。苏东坡在《石鼓歌》中问:“独立千载谁与友?”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吴昌硕。

画:大写意之大
中国历来便有“书画同源”之说,行笔和用墨是中国书画的共同特色,元代赵孟頫、明代徐渭、清代石涛等人,皆探索并试验以书入画,书法化为画法。吴昌硕的绘画成就也得益于书法,他曾说:“我生平得力之处,在于能以作书之法作画。”除此之外,精通传统文化的吴昌硕,在绘画上取各家之长,“书画篆刻,供一炉冶”,所作花鸟、山水、人物都力求新颖,意境幽深。

有人曾说,吴昌硕是“传统文人画的收尾,近现代中国画的开端”。自19世纪中叶起,上海成为中国绘画重镇,据杨逸《海上墨林》记载,清末上海画家多达500人,可见当时之盛况。对于这些画家来说,绘画不仅是笔墨清玩,也是现实的谋生技艺,在继承文人画传统的同时,他们吸取了民间绘画中有益元素。与此同时,这些画家们还接纳来自西方的文明成果,培育新的审美观念,从而形成在中国画坛举足轻重的“海上画派”。

吴昌硕是“海上画派”后期的代表性人物,特别是其“花鸟大写意”绘画,表现出具有强烈时代感的“自然之趣”,对民国以后中国画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吴昌硕学画起步较晚,他自己曾说:“三十始学诗,五十始学画。”但从史料来看,吴昌硕30岁时就在故乡浙江安吉师从潘芝畦学习画梅。

吴昌硕真正关注绘画应该是从结识另一位重量级“海派”画家—任伯年开始的。1883年,他在上海等候轮船时结识任伯年,两人一见如故。任伯年曾多次为他作像,如《芜青亭长四十岁小像》《酸寒尉像》《饥看天图》等。举家迁往上海后,吴昌硕时常向任伯年学习、探讨绘画,“昌硕初作画,每就正于伯年,故道及辄称伯年先生”。任伯年曾对他说:“子工书,不妨以篆籀写花,草书作干,变化贯通,不难其奥诀也。”这给了吴昌硕极大的启发和影响。

在向任伯年、蒲华等人学画的同时,吴昌硕也非常注重学习借鉴前人,特别是明清写意派画家陈淳、徐渭、八大山人、石涛、扬州八怪、吴让之、赵之谦等人。直至60岁以后,吴昌硕的画风个性凸显,主张“古人为宾我为主”,化古为今,化人为己,正如其《论画》诗所说:“画当出己意,摹仿坠尘垢。即使能似之,已落古人后。”


从65岁至80余岁,吴昌硕的绘画以“苦铁画气不画形”“不似之似聊象形”为宗旨,天然率真又气势凌然,绘画艺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登上其艺术生涯的巅峰。吴昌硕的大器晚成并非偶然,厚积薄发的他以印为先导,以书铸风骨,以诗开境界,将诗书画印冶于一炉,造就了独特的“大写意花鸟”,成为一代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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