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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眼中的月亮 没那么多沧桑(图)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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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30 09:48:4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天地有大美——走进蔡皋先生的艺术世界

        2016年07月29日 12:14
                   作者:黄耀红

蔡皋作品《月亮粑粑》

我从这盛夏的阳光里驶过,心里一片废墟。
高楼一掠而过,白云漠然待我。为了生计,有一千个奔波的理由;忙为心死,又找得出一千零一个无为的借口。
有时候,会莫名地想念田园,想念泥土里长出的简单和朴素。
“田园将芜胡不归”的声音隐隐响在风里。而那城市的惯习与欲望,又会让你找寻不到归隐的路途。

蔡皋作品《百子纳福》

天地有大美。我们看不到天地,更不知大美为何物。
目之所及,四处裸呈着后工业文明时代目空一切的孤独建筑。推土机、脚手架与一退再退的绿树清风,在城市的边缘,冷冷对峙。
深夜的月光,照着城外长满杂草的圈地,一方一块。她不知道,那些都是人类足以骄傲的蓝图、规划、工程、项目。
每天都会穿过这一线城市的边缘。很多时候,感觉车厢就像是自己的隐喻。从时间里飞驰而过,不曾载一缕花香,亦不曾载几声鸟语,更未记得风云雨雪的自然箫声,只是从这灰蒙蒙的天地之间匆匆走过。
日起,日落。
然而,我以为自己并不寂寞。这个叫做手机的终端,不离我的口袋。它,足以装下这个世界的导航,也可以一键预定车票,百度旅游攻略;足以装下所有相对无言、无聊发呆的时刻,也足以装下眼前的苟且,以及远方和诗。

蔡皋作品《百子纳福》

我很快就发现,互联的便捷并不能给你真正的快乐。
当碎片化的信息裹挟着自由,当“朋友圈”日渐侵蚀着闲暇,滋养出远在天涯的人脉,填充着图文视频里的幸福或狂欢,生产着各种琐碎,无聊,极端,与困惑的时候,我在空洞的存在中沉沉睡去。掂在手里的这个社交终端,才发现它早已成了我精神的奴役。
因为它,我们甚至不再仰观天空,俯察大地。
手机与一切电子设备,正在悄然形塑着年青一代沉湎的无语、低头的关切、和斜躺的颓废。
虚幻的欢娱替代了思想的欢乐,炫彩的空洞替代了生长的丰实,脆弱的虚荣替代了坚强的执着,肤浅的唳气威胁着理性的沉着。
不是我们在使用一个终端,而是相反,生命成了一个终端的寄托。
我们日出而行,日落而归,却找不到存在的大地。

蔡皋作品《百子纳福》

很多时候,当我打开车门踩到热气冲天的水泥路上时,我会忽而感觉,这个中年男人是不是《变形记》里某一只平庸的虫子?
在尖硬而飘浮的城市里,如此自以为是的坚持,又如此莫测深地执着。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我不见它,已是三十多年。”忽而发现,鲁迅先生笔下的“狂人”说的竟是21世纪的当下。
生活与艺术,或许,真的需要一场回归,或是出走。
此刻,我穿过城市的热浪与繁乱,终于站在蔡皋先生艺文展的展厅里。这里是长沙市博物馆,一个可以聆听湘江夜语的地方。蔡皋,这位发已微霜却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的七旬艺术家,正站在画前细细打开那些美的密码。
展厅很凉爽,光与影的调子是一片柔和的幽暗,弥漫着月夜的朦胧。

蔡皋作品《月亮粑粑》

《月亮粑粑:蔡皋的艺文世界》,是的,这是一个世界,一个朴素而丰富的世界,植根于传统与民间,故事与歌谣,却又是出于爱与美的惊奇发现和明亮表达。
“月亮粑粑,头里坐个爹爹……”或许,你的内心曾响着这样一曲长沙童谣,它们,跟你遥远而又亲切的童年在一起,与城市或乡间的月夜在一起。四十多年前,我在长沙乡下的夏日池塘边哼唱过,那时我奶奶还在。可是,熟悉不意味着走进,特别是并不意味着心灵的发现。它们,只是文字,只是旋律,只是一种调性,却未必是一个稚拙而天真的儿童世界。此刻,欣赏蔡先生的艺文,才觉得这童谣里原来藏着一个光亮与幽远的世界。

蔡皋作品《月亮粑粑》

月亮只是月亮吗?在成人眼里,或许它是故乡,是家国,是爱情,是隔海的思念,是千万里的乡愁,是岁月的沧桑与记忆,亦是个体的遥寄与感怀。那是文化与文学的月亮,儿童的月亮不是这样。它,没有那么多意象与意义的赋予。月亮是什么呀,它圆圆的,就是一个好吃的粑粑咧。月饼那样的,糍粑那样的。它看起来真的好好吃哦,有桂花、松子、杏仁或是花生的味道吧。月亮多好啊,它是粑粑,这才是最率真的儿童直觉。
乡间的月亮,清新而俊朗。月中的影像,清晰而又模糊,总让无数凝望的人们,浮想万千。那是什么呢?是寂寞嫦娥舒广袖,是蟾宫拆桂的传说,还是日夜砍树的张果老……孩子们不管这么多,他们抬眼看看天空中的那一轮,兴奋地嚷嚷。一会儿叫:像个爹爹;一会儿说,像个奶奶。农耕文明是男主外,女主内,所以,“爹爹卖菜,肚里坐个奶奶”。这是一种深植民间的文化伦理与秩序。孩子不管这些,他的想法从来都天马行空。奶奶绣花,当绣花草虫鱼啊?怎么又绣出个“糍粑”?还不是糍粑好吃嘛。“糍粑”掉到井里,就是“月亮”照到井里。怎么又会变成一个嘎麻(青蛙),这是孩子的魔幻么?水中镜月一下就有了活蹦乱跳的生命,不只是银光泄地,而且哇哇出声。嘎麻(青蛙)在井,怎么又能上树?孩子说能,它就能啊。上树的神奇还不够,一眨眼它又变成了一只灰色的斑鸠(长沙口音:班居)?“斑鸠咕咕咕,和尚吃豆腐”。这里有什么关系?这月亮是不是在庙宇边?豆腐白白的,和尚头光光的,豆腐又不荤腥,素素的,嫩嫩的,一切都回到简单与明净的生命原色。

蔡皋作品《月亮粑粑》

因为蔡皋的画,我才忽而发现:如此古老的长沙童谣里,分明就是一个世界,一个元气淋漓、童趣盎然的纯朴世界,全是儿童的眼光、孩子的思维,是生动的表达。这不是最好的文艺,是什么?相较于那种矫饰的儿童艺术来说,它们才是流布于天地之间的大美!即令隔着千百年岁月,谁都遮不住那一份自由和静美,烂漫与天真。
不要以为月亮粑粑只是一个儿童的世界,其实,是我们每个人的世界,每个人尚存的那个初心朗照的世界。
于蔡皋先生的“月色”里“沉醉不知归路”的时候,信息的废墟与城市的荒丘,一步一步退去,唯余一派心念的清明。
“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听之为声,耳遇之成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天地有大美,人生一须臾。
月亮是时光的见证,何尝又不是生命匆遽的提醒?

蔡皋作品《月亮粑粑》

其实,我们都是时间的孩子,都是那个还在读着《月亮粑粑》回家的孩子;我们又都是一个游子,那个问“飘飘何所以”的生命游子;在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里,我与你,都是那个可怜今夜的“扁舟子”。
月亮升起的时候,中国的传统与美学也升起来了。蔡皋艺文展,升起的远不只是“月亮粑粑”,先生一系列重要的艺术作品都在这里得以呈现。

蔡皋作品《晒龙袍的六月六》

蔡皋作品《宝儿》

《晒龙袍的六月六》是一个土家族故事,《宝儿》是获得国际儿童绘本“金苹果奖”的“聊斋故事”,《百鸟羽衣》也是一个少数民族的中国故事,还是先生的系列画《百子纳福》,等等。
如果你有足够的艺术敏感,如果你的心能在此驻留,你发现,每一幅画,从色彩、构图、造型、细节以及风格、调子、呼应,每一处细细的笔触里,都透着先生那种源于生活、心仪传统而又永远植根民间的大美气象。那里有她对于卑微物事、寻常生命的大寄托与大肯定。你从那些图前走过,或许并不曾意识到,每一幅,都是这位七旬艺术家的一生的修为,那里有她的瞑思,她的灵光,她的生活与洞见。她的人格、心性、眼光与气息,她的体验、思辩、情怀与独创,她的文学、艺术与哲学,她的幸福与苦难、欢乐与忧伤都在这里,这艺文的世界,就是先生精神的世界。你丈量不了它的高度与广度,却可以触摸到它的温度。我让敬重的眼光在这些画幅上流连,我知道,那都是凝止的思想与岁月,都是流动的生活与情思,都是深情的蕴藉与倾诉。
看《百鸟羽衣》里的这一幅吧。云朵无心相逐,绿树四野环合,褐色的吊脚楼,立在中间,这是人间的烟火。在那一片春天的嫩绿里,这个健壮的小伙子,正挥在一把银色的锄,他在辛勤挖土。

蔡皋作品《晒龙袍的六月六》

色彩就是一种美学。蓝的天,白的云,黑的屋,褐的木,即使是小伙子刚刚开垦出这些土,红红的,它们翻卷在绿野之上,也是何等漂亮的色彩啊。
每一种色彩,都是画家的心境。为什么这里的“红”不是张扬的“大红”,而显出一种沉着?为什么那一片的“灰”,又缀以轻快的“白”?为什么同是“绿”,却会显示这么多丰富的层次?为什么整个画的构图是近乎“圆”的结构?
一切画语皆心语,一切色彩皆心情。因此,你说它朴素,却又分明是一种丰富。什物的简洁与干净,就像是一种心灵的风水,一种内心的和美。
看这里,故事里的这位小伙子,他懂得用双手耕耘大地,春华秋实是他的哲学。他的家,没有女主人,水缸却是满的,蓑衣挂在蓑衣的地方,包谷挂在屋檐底下,这种“井然有序”更像是他的一种生命态度。
其实,贫穷不是丑恶,朴素就好,朴素最能见出人的内心美好。终于,故事里,白发苍苍的画家为这个质朴的小伙子画了一个姑娘,并嘱咐青年人要像善待老人的女儿一样善待那幅画。小伙子做到了吗?他对于美的虔敬,全在那些变化的细节里。有一天,“画中人”终了化作“田螺姑娘”似的神女。她从画里走出来,趁小伙子去田间的时候,就每天给他做了饭菜。
一个灶头就是一个女性的全部温柔。一桌饭菜,就是她一桌子爱情的味道。

蔡皋作品《百子纳福》

天地何以有大美?是因为你的心中有大爱。
蔡先生的画作里,总是藏着阳光般明亮的心思。
在这里,有时会看到她对于权贵的嘲讽,只是,大多很温情,很幽默,显现出一种母性的包容。至于线条的夸张,色彩的大胆运用,细节的真切刻画,光线的明暗处理,都处处见到独具的匠心。
像这一幅吧。这里画的是君王要与小伙子比赛船。结果君王比输了,狼狈地落到了水里。你看看,这些岸上人物的表情是如何各不相同。大笑者有之,戏弄者有之,哟嗬起哄者有之……而君王的样子呢,那么滑稽,那么难堪。大臣的表情最搞笑,想笑不能笑,化作满脸的苦相。这样的细微之处,就像是美的触须,探问着人性的深度。

蔡皋作品《百子纳福》

至于《百子纳福》组画,你不得不惊叹于先生几十年对于儿童的观察与喜欢。那几乎不是画的技术,而是一种儿童的“天道”在其中。孩子的百种生活样态,无不跃然纸上。先生说,孩子的天性,见诸他的身体与姿式,那是另一种语言。此种超乎其形的“神”才是更为可贵的儿童感觉。因此,她甚至大胆地没有去画儿童的眼睛。在这里,“点晴”反而会失去一个儿童的稚拙和天真。
是的,她画的不是那破图的“龙”,而是大地上真实的“儿童”。
整个上午,湖南公共频道的记者一直实录先生的讲解。对着镜头与观众,蔡皋先生和寻常一样,总是出口成章。说其质朴,她又生动;言其生动,她又诗意而哲学;说其赋有极深的艺术修养,分明又处处流露着率真;说她优雅,她又亲切得像个长沙外婆……

蔡皋作品《百子纳福》

从蔡皋的艺文世界里走出来,已是正午。阳光酷热,我的心却很轻,很静。
回到生活,依然会有如此这般的“不堪”埋伏在幽暗的角落。只是,从此,我不想在钢筋水泥的楼宇间飘浮,只想在有风的晚上去看看月亮;在大地还没有受伤的地方,去看看田园;在心境还未曾老去的时候,回到最朴素、也最美好的民间。
那里,才是我心安的故乡。


*作者系湖南教育报刊社编审,教育学博士,文化专栏作家,长期致力于中小学课程与教学及教师教育研究。本文经作者授权,凤凰网稿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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