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算计鸳鸯，贾母闻讯为何却辱骂王夫人？老太太的狡猾一览无遗

兰梅

贾赦算计鸳鸯，贾母闻讯为何却辱骂王夫人？老太太的狡猾一览无遗                                                         2020-05-20 11:24                    
                          
上篇文章中，我们讲的是鸳鸯如何巧用计谋，摆脱贾赦的强娶，而这篇文章，我们则要谈谈贾母在“贾赦强娶”事件中的表现，因为简单立足表面情节，贾母的很多言行是无法理解的，就比如最典型的那个情节：明明是贾赦强娶鸳鸯，可贾母知晓后，第一反应骂的却是尚在一旁的王夫人，这一情节可谓疑窦丛生，且看原文此情节记载：

  贾母听了，气的浑身乱战，口内只说：“我通共剩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他们还要来算计。”因见王夫人在傍，便向王夫人道：“你们原来都是哄我的！外头孝敬，暗地里盘算我。有好东西，也来要，有好人，也要。剩了这么个毛丫头，见我待她好了，你们自然气不过，弄开了她，好摆弄我。”——第46回

对于贾母的乱骂，就连脂砚斋也觉得奇怪，所以才有批语：千奇百怪，王夫人亦有罪呼？老人家迁怒之言，必应如此。而事实上，贾母之所以骂王夫人，是有很深的渊源与现实原因的，三言两语还真难以说清，为避免混乱，笔者分点详细作答。
贾母是被鸳鸯“逼上梁山”的 上篇文章我们曾提到过，鸳鸯是很狡猾的，她为了拯救自己的婚姻大事，巧妙地利用了贾母，所以鸳鸯前来贾母处，看到王夫人、薛姨妈、李纨、凤姐儿、宝钗等姊妹们都在时，她的反应是“喜之不尽”，因为她接下来说的那些埋怨话，听到的人越多，就越有效果，正所谓“舆论效应”。

也正是因为在这样的情境下，加上鸳鸯的哭诉，贾母即便性情稳重，不想发火，也不得不发飙，为何？因为这件事已经被闹在了明面上，如果贾母听之任之，那么以后其他儿子、孙子就也敢算计自己的丫环，甚至是自己的私库，这是明确的利益问题，贾母不可能不管。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算计贾母丫环的人，不止贾赦一个，还有一个人曾算计过贾母，那就是王夫人，《红楼梦》第36回，王夫人擅自将袭人从贾母处“挖走”，给袭人定下了每月二两银子一吊钱的分例，还随便找了个丫环填补到贾母的丫环编制，这等于偷梁换柱，跟贾赦算计鸳鸯是一样一样的。
可大家也发现了，王夫人“挖走”鸳鸯，贾母什么话都没说，事实上，这些事贾母都是知道的，比如第54回的元宵夜宴上，贾母就曾公开批评袭人：“她如今也有些拿大了，单支使小女孩子出来......若是她还跟我，难道这会子也不在这里不成？”

贾母这话说的很隐晦，但从侧面告诉读者、告诉王夫人、告诉贾府诸人：袭人被挖走的事，我是知道的！可贾母既然知道王夫人挖走袭人，为何却不像鸳鸯这件事这般生气呢？原因只有一个：王夫人挖袭人，是背地里悄悄干的，贾母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而贾赦强娶鸳鸯，却因为鸳鸯的计谋，将这件事本身的影响力扩大化了，闹得人人皆知，而且就摆在贾母眼跟前，你说她管不管？
贾母即便不想管，也不能不管了，因为鸳鸯的这番“舆论操作”，将贾母与贾赦敌对化了，如果贾母在这场交锋中仍然不闻不问，或是任由贾赦强娶了鸳鸯，那么贾母一向高高在上的老祖宗威严就会顿然失去，此后人人都可以算计她，这是贾母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说，贾母的生气，完全是被鸳鸯带了节奏，如果贾赦强娶鸳鸯，也是暗中行事，先斩后奏，贾母必然是不会多管的，没理由为了一个丫环跟自己的亲儿子闹矛盾，就算鸳鸯再优秀，也只是个丫环而已，封建礼教等级制度不是摆着放着看的。
贾母借鸳鸯之事，敲打王夫人 同时，贾母在得知鸳鸯被贾赦算计后的反应，也足见这位老太太的狡猾和自私，为何这么说呢？大家细细想想，鸳鸯哭诉的是自己的遭遇，请求贾母相救，而且称自己就算自尽也不愿意嫁给贾赦，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正常人的关注点都在鸳鸯的可怜遭遇，以及如何处理这件事上，可贾母关注的重点，却跟一般人不一样。
贾母听完鸳鸯的话后，她的潜意识反应是——贾赦在算计我！

没错，贾母自动忽略掉了鸳鸯的可怜遭遇，而只看到了自己在这场风波中的利益得失，并且由此想到了之前王夫人也曾算计过自己——挖走了袭人！这才有了“明明是贾赦强娶鸳鸯，可贾母却辱骂王夫人”这样的奇怪现象。
事实上，鸳鸯也正是基于对贾母自私的了解，才敢这般实施自己的计划，她巧妙利用贾母与贾赦之间的矛盾，在主子阶层的权力交锋中，换取一线生机。
同时，贾母看似“糊涂”地骂王夫人，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心机的，细细算下来，贾母骂王夫人，至少达到了两层目的：

第一层，王夫人是荣国府的实际管家人，就连王熙凤都在她手底下听命，贾府的女主人中，除了贾母，就是王夫人地位最高了，眼下贾母大骂王夫人，等于是“杀鸡给猴看”，连这么有地位的王夫人，我都敢骂，其他人若是再敢算计我，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很典型的管理之道，《三国演义》中曹操任洛阳北部尉时，就曾因中常侍蹇硕之叔提刀夜行，将其逮捕重责，以此树立威严；再有《红楼梦》第54回，探春新任大观园管家，也是先拿自己亲生母亲赵姨娘、贾宝玉、王熙凤等人扎筏子，以此来树立自己的威严，此乃领导管理智慧，贾母明显也深通此道。

第二层，王夫人挖走袭人，是悄悄所为，自以为贾母是不知道的，可眼下贾母却因鸳鸯之事，责备王夫人，王夫人以及在场众人都会立刻反应过来：原来老太太都是知道的！可见贾母并非一味高卧，她在贾府内部耳目众多，一旦贾府内部有了任何新闻，贾母都是会知道的，由此，打压了一群为非作歹之人的野心，因为有贾母压着呢，谁安敢犯事？
综上所述，一个小小的“鸳鸯拒娶”事件，却能折射出众生相，尤其是将贾母的狡猾、自私、威严、强大的管理能力暗含其中，可见贾母并非是个脸谱化的好人或者坏人，这亦是曹公深厚笔法的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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