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鑫莹 于 2013-11-16 21:56 编辑
大水过后,我们青年点被评为当年的先进集体。要到公社讲用,必须有人写稿子。大队管我们的下乡干部柴老师,让我来写讲用稿。我推托没在抢险一线,没法写。柴老师更绝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开会,每个人讲述自己在抗洪抢险中的事迹,我做笔录。柴老师一再强调,要往高了拔!拔!于是,我在写稿子时,脑子里全是英雄抢险的镜头。我根本没想到我写的是青年点的人,我似乎在编撰一篇小说。因为,我看到的和写的并非一回事。
那天我赶完猪回到哈大公路上,我心里里惦记着姨妹可又没带钱和粮票,就跟一直很照顾我的那个出身不好的女知青开口,想借点钱给姨妹买饼干当早饭。哪知,当我说明情况却遭到拒绝:啊呀!我也没带多少,现在这个情况还不知有没有吃的,这个我不能借给你。这使得我非常尴尬,这是我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拒绝,也让我感到非常冷。当我非常懊恼自己开错口往哈大道北走的时候,意外地发现我的姨妹已经在排队领取由团区委组织送来的救援早餐,心里有了点安慰。
领完早餐,大队通知我们组织老弱病残沿着哈大公路北走五里地,到张良大队小学校打地铺住下。我碰到点里的几个女知青,我问她们是否一起去?她们说:“一会有班车,我们上班车再乘火车回家。”于是,我就领着姨妹跟着老乡的队伍,沿着哈大公路朝北向张良大队的小学校走去。我亲眼看见班车停在她们面前,也亲眼看到他们上车了。等我们这帮人走到张良大队时,看见刚才在我们大队那段上班车的几个女生也站在小学校门口,我诧异地问她们:“怎么?没回去啊?”其中一位说:“我们本想我们已经遭灾了,坐车他们不应该跟我们要票钱的,可售票员硬让我们买票,我们没买就到这下车了。”他们可真有脑子! 我在写这一段时通过他们口述变成:面临大水,我们本可以坐上班车回家的,并且班车就在我们面前,我们只要一上车就什么危险都没有了。但是,我们想贫下中农之所想,急贫下中农之所急,毅然决然留下来和贫下中农一起战斗!战胜洪水,重建家园。至于,她们后来没在小学校安抚老乡,跟着领导在大道上抢险救灾的事迹,只有领导知道了。 我一头扎进一个我常帮他写家书的吴大爷家,闷头写了两天,足足写了二十页稿纸,随后交给柴老师。柴老师又召集大家开会,将我写的讲用稿让我来读给大家听,大家听后很满意,柴老师说:“这个稿子谁写谁念最好!得了,公社讲用时还是你来读这篇稿子吧。” 无可厚非地承认,男生在抢险救灾中是绝对没有假的,他们都是武装基干民兵,除了军队参与救灾,最实力干将当是男生。其中,点长高万新冲到一位朝鲜族老大妈家里刚把老大妈从齐腰深的水里拽出来,她家被水浸泡的土坯房的就塌了,再稍微晚几秒钟人就砸在里面了。也是点长第一个冲进青年点把我姨妹抱到汽艇上的。他们的事迹特别感人,我在写这些事迹时眼睛里噙着泪,以饱满的热情将事情的经过跃然纸上。 在公社召开的表彰大会上,我作为抢险救灾一线的青年点的知青代表恭恭敬敬地上台把我写的讲用稿向大家宣讲一遍,得到了大家雷鸣般的掌声。 大水过后的二个月下来一批招工名额,我才来半年没我什么事就索性回家休息一段。也许是那次讲用稿给领导留下一点印象,公社报道员被抽调回城公社急需配备一位报道员。征求柴老师的意见,柴老师一下子想起我,让青年点的跟我好的那个女知青给我写了一封挂号信让我赶紧回来,说调我到公社当报道员。我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回来了。 果然,柴老师说他已经向公社推荐我去当报道员,公社管宣传的老方将我找去问了我一些问题之后给了我一些素材,是说我大队一队的一位饲养员如何热爱本职工作,精心饲养小猪仔的感人事迹,让我写一篇报告文学。我接了任务回到大队,就到一队去采访了解这个饲养员的事迹,结果得到的是反面意见,许多人并不认可他。这让我为难起来,我不想为了一个报道员的位置得罪队里的大多数,于是我把这位饲养员的事迹以小说的形式写完后交到公社,老方对我把他交予的写报告文学的稿子改成小说,指出我的思想格调有些灰暗——没用我。 于是,我心安理得地回到小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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