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汉卿与中牟

惜晖

关汉卿与中牟                                          2022-04-03 14:22                    

娄继周

关汉卿（约1220～1300），号已斋叟，一说一斋。太医院户。金末元初解州（今山西）人，钟嗣成《录鬼薄》则说他是大都人。他是元代杰出的杂剧家，也是我国历史上最伟大的集编剧、导演和演员于一身的戏剧家，元代四大杂剧家之首，有“东方莎士比亚”之美誉。他一生创作了《窦娥冤》《救风尘》等数十部杂剧，至今流传的尚有十八部，还有三部残剧以及大量的散曲等。元末明初著名的戏剧家贾仲明极力称道他：“珠玑语唾自然流，金玉词源即便有，玲珑肺腑天生就。风月情忒惯熟，姓名香四大神州。驱梨园领袖，总编修师首，捻杂剧班头”。可见他在当时在戏剧界和社会的地位、影响和威望。
关汉卿是最早以深刻的现实主义态度广泛描述社会现实的剧作家。他剧作中的人物，具有丰富、真实的个性典型。郑振铎先生说：“在中国的许多大作家中，没有一个能够像关汉卿那样，描写着各式各样的不同出身、不同性格、不同生活、不同年龄的妇女们而恰如其分，没有丝毫的雷同的。”他对生活始终贯穿着积极热情的精神。同时，他的作品又有着质朴深刻的审美理想，是我国元代杂剧的一座丰碑，对后世的文学特别是戏剧艺术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但要说关汉卿与中牟也有多大的关系，恐怕有人会感到意外。这是因为他们对关汉卿的杂剧不熟悉的缘故。如果是读过关汉卿的杂剧集，又看过他的相关的戏剧，相信就不会对这一点感到奇怪了。
关汉卿的《包待制三堪蝴蝶梦》，写了一位横行霸道、自称“打死人不偿命”的皇亲葛彪。有一天，他在开封府中牟县大街上骑马横冲直闯，以撞了他马头为由，活活打死了王老汉，扬长而去。老汉的三个儿子盛怒之下，围住葛彪痛殴，将其打死，被官府捉住，按律应当偿命。案件由中牟县递到开封府尹包拯那里，审问查明是葛彪行凶在先，王家兄弟义愤报仇于后，又看到三兄弟争相自认是凶手，为兄弟开脱。而王母更是请求包公宽恕王老汉前妻所生的两个儿子，以她的亲生儿子王三抵罪。包拯十分感动。想起他当午在梦境里曾经救活了一只落入蛛网的小蝴蝶，动了恻隐之心。于是，包公“李代桃僵”，判决杀了盗马贼赵玩驴替王三偿命，保住了王三儿，又嘉奖了王母，令她们母子团圆。

还有，关汉卿的杂剧《鲁斋郎》，写一位骄横好色的权贵子弟鲁斋郎，在许州、郑州看上并强娶银匠李四、小吏孔目张珪之妻，迫使两家妻离子散。最后开封府尹包拯为排除干扰，设计智斩鲁斋郎，使两家人得以团圆。
这部戏剧的情节并无特别离奇之处，但《楔子》里主人公张珪自述其本人“姓张，名珪，字均玉，郑州人氏。幼习儒业，后进身为吏……在这郑州做着个六案孔目。”不禁让我联想到中牟皛泽土墙张氏始祖张珪与《元史》及此处的张珪是否有渊源关系？关于这个问题，我要另用一篇文章去考证论述，在此点到为止，不作赘述。
关汉卿的杂剧和散曲，多有以开封为中心的中原“汴洛”地区为背景而创作的，除了上述介绍的两种外，还有《汴河冤》《金谷园绿珠坠楼》《甲马营降生赵太祖》等，惜今散佚。这让我们不由联想到他应该是在开封一带生活过。否则他不会对这里的历史文化和人文背景那么熟悉，并倾注饱满热情地去创作。开封不仅曾经是金国的首都南京，也曾经是元朝的大城市。关汉卿随着元朝由北而南统一中国，为了自己戏剧的创作和演出，为了自己戏班的生存发展，到繁华一时的开封中牟等地生活与创作，是很自然的。这在他的散曲里也有十分生动传神的记录和印证。他有一首很著名的《南吕.一枝花.不伏老》，《尾曲》这样写道：“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搥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恁子弟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踘，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
这曲里，关汉卿说他自己“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牡丹）”，分明就是不打自招地承认他是在开封、洛阳一带生活过了。根据他这首散曲前边《隔尾》里“恰不道人到中年万事休，我怎肯虚度了春秋”等内容，可以推测，关汉卿是中年时期来到中原地区，在开封或洛阳一带生活、创作的。那么，作为地处“汴洛”之间的中牟，自然就是关汉卿的来往行经处，他以中牟为地方背景，创作杂剧揭露社会黑暗，抒发悲悯之情，也就十分自然了。
当然，关汉卿的剧作是揭露当时元代的黑暗现实的，只是为了自己创作的方便和安全考虑，才经过艺术处理，借过去宋朝的时代背景来创作罢了。
作者简介：
娄继周，作家。诗人。藏书家。1965年6月生于河南郑州。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出版有散文随笔集《无花果》《风华风骚风流》《文心雕虫》《慕东堂随笔》《官渡客》，诗集《慕东堂诗钞》，人物传记《神笔张林宗》《翰林冉觐祖传》，学术专著《张民表集校注》《字圣遗韵》等十余部著作，三次获得郑州市“五个一”工程文学艺术奖。获中牟县首届潘安文学艺术奖。作品入远多种选本和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