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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指尖连着舌尖 l 赵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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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3 07:28:3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如云 于 2018-1-3 07:30 编辑

        2018-01-02 09:13                           

母爱虽有多种表现形态,但指尖连着舌尖的母爱总是有着惊人的一致,并总以温情、以智慧、以善良、以微笑对着人生,对着子女。于是,我们笃信:假如没有母亲真诚的付出、无私的奉献,这个世界还会有温暖、有阳光、有沉甸甸的泪水吗?


我的母亲,曾是一位初中数学教师。在我的记忆里,由她的职业所决定她的指尖是持拿粉笔的,或者说,拿捏粉笔才是她的强项。然而,让人始料未及的是,母亲除了写得一手娟秀端庄的粉笔字外,她的做菜技艺也颇为了得。尤其是当年用柴灶炒菜时,虽然放菜油总是以滴算计,但炒出来的菜就是又绿又嫩、亦香亦鲜,父亲总结说:“这是因为你母亲用的是猛火,并瞅准菜油将燃未燃而恰到好处时往锅里放菜,再加上调匀的翻炒,放入几乎‘一撮准’的调料,这菜烹制得自是让人‘三月不知肉味’了。”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对于一个六口之家来说,经济拮据当可想而知。然而,母亲那温馨的指尖终让我们舌尖上的味蕾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节假日里,在相应的季节中,母亲总是带着我们四姐妹去荒山野外割荠菜、艾叶、马兰头。她不仅教我们如何识别这些所谓的野菜,而且不时用犀利的目光去发现附近那些颇为隐蔽且娇嫩欲滴的野菜。别小觑了这些出身低微的野菜,在当年的餐桌上,它们恍如一个个餐界大明星,不啻亮眼,而且入味——荠菜炒年糕、艾叶制青团、马兰头配剁碎的豆腐干外加点滴麻油,真可谓物尽其用、物有所值,直让人清香沁脾、如行春郊。这不,至今这三道小菜抑或点心,未曾有丝毫的式微,且不时上桌而成为全家的最爱。
诚如作家阿成所言:有些美味其实就是在“吃回忆了。即儿时曾经吃过的食品,比如葱蘸酱,比如野菜,比如粗粮,这些都是贫困年代时老百姓为了填饱肚子经常吃的一些食物。当此类人忽焉老大,生活的环境变了,收入上去了,吃鱼吃肉吃生猛海鲜,那是轻松一个动作。但是,在他们的记忆当中,儿时吃的那些粗杂劣食,仍深深地刻在他们的记忆中,如影相随。是啊,美味的基础,是感情、乡情和亲情的组合体。”这话,真说到我们的心坎里去了。我想,阿成肯定也与我们一样有过共同的境遇。否则,他怎会有如此深切的体会哩!

烧粥,也是母亲的拿手好戏。曾问母亲烧粥的技巧,她说:“我亦无他,唯耐心而已。”原来,一锅好粥不是用猛火快速煮出来的,而是用温火花时间慢慢熬出来的。然而,在我看来,更是母亲用心炖出来的。我知道,早年家里困难,有时甚至只能靠喝白粥度日。为了既让我们姐妹几个填饱肚子,也是为了使大家不至于讨厌排斥白粥,因而,她便把心思花在了熬粥上。母亲熬的白粥就是好,其黏稠润泽,牙还没感知到,它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滑到了身体里——在阵阵唇齿留香里,倾注在身体里的便是满满的温暖与熨帖。于是乎,再饥饿的身子、再不安的灵魂,此时此刻也会因被抚慰而瞬间踏实起来、安妥下来。如果说,清明时节往往是全家吃粥相对集中的时候的话,那么,突然觉得上一年秋冬时节母亲亲手腌制的咸菜,仿佛就是专门为那一碗碗白粥预备的。可不是?尤其是随着夏天的渐渐到来而得到充分的发酵,那诱人垂涎三尺的乳酸香,总是催着家人们赶紧启封。是啊,其时的一碗白粥搭配一小碗咸菜,其滋其味就那样定定地嵌入了我们味蕾的深处。无疑,如今只要一见到白粥与咸菜,当年受特殊年代生活眷顾的情景总是被生生还原,挥之不去。
做霉苋菜、霉干菜,也是母亲的拿手好戏。或许,是因为这些霉的系列,是她从小的饮食习惯,一经在她舌尖打上烙印,便无以更改;或许,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全家生活困顿的必然选择;也或许,这是爱清洁的母亲基于食品安全的精心考量。于是乎,自己动手制作霉苋菜、霉干菜,也自是成了相应季节里的一道风景。制作霉苋菜、霉干菜工序极其繁复,有时我们姐妹几个因不情愿而免不了有些腹诽并形之于色。为此,母亲并不动气,她总是第一个带头干活,见母亲都如此投入,我们便无话可说。有一次,当闻臭而吃香的霉苋菜、霉干菜可以上桌的时候,见全家吃得开心,母亲便开口说话:“‘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先前的辛苦付出,哪有今儿餐桌上的好滋味呀!”曾多次被评为优秀班主任的母亲,就是会挑时机而善做思想工作。利用全家共享劳动成果的时候,她才契入劳动教育,这般思想教育的效果不知要比起初的批评好多少倍哩!更何况,母亲也没有直白地批评我们,可我们已然感受到了过去闹情绪的错误,且从此以后,都会在那些特殊的季节,去完美地展示自我的劳动态度。而今想来,所谓“没有教育痕迹的教育,就是最好的教育”,莫非就是这样的境界吧?
最近读书读到这样一段文字:一位法国教授说,一个民族不够老,不会懂得吃臭。臭里面其实是对文化的另一种期待——在最腐烂的部分还有生命,还有美好的希望。因此,美绝对不是附庸风雅的东西,绝对不是听听音乐、看看画就好了。美是跟生命最深处的碰撞,跟生命最本质的碰撞。这话说得太耐人寻味了,我想最初吃臭习惯的养成,一定是在物质极其匮乏的情况下的一种迫不得已的选择,且经长期的实践以后发乎内心的一种感情认同。“在最腐烂的部分还有生命,还有美好的希望”,可谓至情至理。想起在那个几乎天天伴随吃臭的年代,我们全家并没有因为生活清苦而失去对生活的信心,而是怀揣着满满的希望迎接着更美好生活的到来。按母亲的话说,就是“生活就像每天冉冉升起的太阳”。

母亲不仅学会了必要的烹饪技术,烧出了好口味,而且总还凭着自己的那种执着的职业习惯,千方百计创造条件培养我们学烧各种菜肴。她给出的理由很简单:“‘授人于鱼不如授人于渔’,每一个孩子都得有‘过日子’的本领,再能干的妈妈也会老去,不会也不可能一辈子烧菜做饭给孩子们吃,但只要孩子们学会了我传授给你们的技艺,我的食物就会替我照顾你们。”见母亲说得在理,于是,我们姐妹几个就争先恐后学烧菜煮饭。时至今日,母亲还盯上了孙辈们,她说:“你们有必要掌握普通的厨艺,尤其是女孩子。我看到一篇文章里说,现在擅琴棋、懂书画的高尚淑女越来越多,会洗衣、会做饭的平凡女人越来越少,或许再过十年、二十年,最抢手的女人是那些会做家务的平凡女。这个说法,我同意,我赞成,这是一个女孩子必备的生活素质。有了这一生活素质打底,再拥有其他才艺,这样的女孩子才有高雅气质可言,才会让人喜欢。”难怪,女儿在上海工作,结婚以后,母亲总是鼓励他们节假日尽量自己动手烧菜做饭。间或,还通过视频予以点评抑或指导。外甥女在北京工作,结婚以后与公公婆婆生活在一起。因为自己能够烧得几个南方菜,因而面对北方饮食习惯,她偶尔还能够调节一下自己的口味。而尤其是由外婆亲手教她的霉干菜闷肉,不啻吃一回令她平添一回浓浓的乡愁,最近,她还来电告知,说公公婆婆都受其影响而爱上了吃这道绍兴菜。母亲闻之而喜,且幽默地说:“看来,南方菜也能打败北方菜,自己能动手做菜就是受益无穷。”
如果说,每一户人家,都有自己的味道,这种辨识度极高的味道,通常就是母亲的味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与父母离多聚少,但不论走到哪里,无论在外面住得时间有多长,外面的饮食有多新奇,总是觉得母亲亲手烹调的饭菜最可口、最习惯,就如颜料浸染了布匹,再洗也不会走样;总觉得指尖连着舌尖,浸润着丝丝缕缕的母爱,谁能夺走、谁愿弃舍呢?

然而,当我们的眼角也添了几尾皱纹,鬓角也有了一缕花白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母亲真的是垂垂老矣,可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依然以一种充满无限怜爱、无限关怀、无限牵挂的目光从背后注视着我们。其实,在母亲的眼光里,我们永远没有摆脱婴儿的感觉,我们永远是母亲怀里那个不懂事的孩子。每当儿女子孙相聚的时候,母亲总是亲自上阵给我们烧菜做饭,见我们百般劝说,她竟动情地说:“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吧,说到底,我还能有多少时间多少机会再烧菜做饭给你们吃呢?”就这样,母亲佝偻着背,兴致勃勃地忙碌在厨房,只是她的动作再也没有像当年那样迅捷而熟稔了……吃着每一口鲜滋滋的菜和香喷喷的饭,有时我会情不自禁地对自己说:“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母亲的视线,也从来没有离开过母亲的牵挂。‘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可我们又能回报母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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