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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胡旭晟:父亲的大爱与母亲的陪伴 [打印本页]

作者: 思雨    时间: 2018-4-12 06:06:31     标题: 胡旭晟:父亲的大爱与母亲的陪伴

今年的清明,像往年一样,我又回到老家,在父亲母亲的坟前,进行了简单的祭奠。

回想起来,父亲已经走了17年,母亲也已离开我们9年了。但父爱如山、母爱如水,父母的爱一直温暖着我,也始终影响着我。

我的父亲是一个大山里的农民,性格刚强,特别勤劳和能干,而最令人感叹和敬佩的,是他对大家庭的责任担当和无私奉献。

在父亲年仅十二岁的时候,我的爷爷就在一场意外事故中过世,父亲一夜之间成了这个大家庭的顶梁柱:上有卧病在床的年迈“阿婆”(我父亲的奶奶),下有嗷嗷待哺的两个弟妹,此时他柔弱的母亲正有孕在身。父亲毅然接过了支撑全家的重担。

不久,我的小叔叔出生,因家境实在太过艰难,祖母本已打算将他送人,但父亲坚决反对,对祖母说:“我就是讨米也要把他带大。”

由于年龄太小,难以获取别的生计,父亲便每天一大早跑到山下的资江边,靠为运木材的老板“拽码子树”来换取粮食;为了获得一斗米的报酬,年少的他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冒着生命危险,孤身一人,整整一个通宵翻越野兽横行的大山去给人送信。


他含辛茹苦,先是将自己的一个妹妹、两个弟弟以及早逝哥哥的女儿抚养成人,后是养育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到晚年又担负起自己年幼侄子的监护之责,以年迈之躯,起早摸黑送小侄子上学。

父亲对家人的所有付出,他从不抱怨,甚至极少提及,更不求回报,只是在晚年偶尔对我们风轻云淡地讲述他的一些往事,我们才从中体会到,在这漫长的几十年里,他所承受的压力,他所经历的苦难和艰辛,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父亲的这种责任担当,是一种如山的大爱;他的坚韧坚毅,是一种宝贵的品格。他的这一切,对我后来从事公务事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父亲非常重视读书。

在我们家族的族谱里,有这样一句话:养崽不送书,不如养头猪。在解放前,尽管家里条件十分艰苦,父亲依然千方百计送自己的妹妹和两个弟弟读书——他妹妹读完了小学,两个弟弟一个上了大学,一个读了高中。而父亲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因为家里太穷而失学,极为有限的一年上学还是靠给别人放牛换来的。所以,从小父母就告诉我们,一定要读书,只有通过读书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也才能成为更有用的人,为社会做更多的事情。

在父亲的督促和鼓励下,我们家几兄妹都十分珍惜上学的机会,成绩都非常好,基本上每个人在同届中成绩都排当地第一。这与家族家风的传承,以及父母创造的氛围、环境有直接的关系。

我1978年初中毕业的时候,参加了两场考试——高中和中专同时考上。家里支持我继续读高中,这也成为我人生的重要转折点——我后来高考以全县文科第一的成绩考上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

要靠自己的本事吃饭,要凭自己的努力去获得,这是父亲的信念,也成为我在人生道路上始终坚持的信条。

父亲虽然没上过多少学,但他的勤奋好学、不断进取,却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在内心深处激励着我的成长。

在父亲年近六十的时候,家中条件已有较大改善,但他不愿意像其他人那样安逸地度过晚年,他开始自学中医。

我小时候对父亲印象最深的场景,一是他十分专注地看一些人体穴位图或中草药的书,二是他在“捣鼓”各种中草药。经过拜师和几年刻苦钻研,他逐渐成为老家小有名气的民间中医,精通各种中草药材,熟悉、擅用人体穴位。记得他以前经常会去安化山上、沅江野外采草药,给病人敷上的草药往往也十分有效。他最厉害的是治疗蛇毒和跌打损伤,他的医技常常令我们都感到十分神奇(尤其是他的“画水”和用银针扎穴位、用中药贴穴位),治好了很多急难险重的病人。

父亲还是一个刚正不阿,充满正义感的人。

在我们老家,父亲的威望很高,一来是父亲个头高大,大家也知道他稍微有点功夫,所以自然有几分忌惮。二来,他爱打抱不平,替受欺负的人出面,这一点在当地颇有名声。老家的乡亲们一旦遇到困难,总喜欢来找我父亲评断或求助,因为父亲为人正直、处事公正,所以,经过父亲调解或“裁定”的事,大家都心服口服。

父亲的正直,对我们影响很大。在二哥和我都选择从政后,父亲反复教育我们为官一定要公正、廉洁,而且绝不能恃强凌弱。就像父亲身上总有着一种侠义精神,这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们——我和二哥后来都从事法律工作,在某种意义上,用法律维护公平正义,这也算是一种现代社会的“侠义”吧。

如果说父亲的爱是一种大爱,那母亲的爱则是一种看似普通平常的陪伴。她的这种陪伴,既包括对自己丈夫风雨无阻的陪伴,也包括对我们子女无微不至的陪伴。

母亲对于父亲的陪伴,最难能可贵的不在于克服困难、操持家务、养育子女,而在于在长达数十年的时间里,不管生活多么艰难,都默默地与自己丈夫一道,将丈夫年幼的弟弟、妹妹、侄女、侄子,一个一个地抚养成人,哪怕是为此而不得不在寒冷的冬天睡凉席,也无怨无悔。

母亲给我的爱,是一种温暖的陪伴。记得以前小时候,每个点着煤油灯的夜晚,我在做作业,母亲则坐在我旁边,静静地做点家务或针线活,直到我写完全部作业。

这种陪伴,她从来不曾刻意让我意识到,我在儿时也从未察觉到什么。直到母亲过世以后,回想起那些寂静的夜晚——我才深深地感觉到,那是母亲为了给我营造一个安定、温馨的学习氛围;而母亲的灯下陪伴,也一直是我成长过程中,心灵深处的一盏温暖的明灯。


母亲的爱里,还有深深的牵挂。

我14岁上高中,沅江三中离我家有30公里,我大概一两个月回家一次,都是步行,至少要走上大半天。每次离家返校的时候,母亲都会送我,沿着河边堤上小道,目送着我往前走。

我每次回头,她的身影都始终伫立在那,哪怕那个身影在我的视线里成为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的一个黑点——我想,母亲一定是要等到实在看不到我的身影了,她才会依依不舍地离开。

这种母爱的感觉是强烈的,是别离的忧伤中,一个母亲深深的牵挂。

我生于安化的大山、长于沅江的湖区。山和水对一个人的成长,有着不一样的塑造。


刚直不阿,这是山里人的性格,做人做事有韧劲,认真、执着,只要认准了目标就不会轻易放弃,会不屈不挠地追求理想。而水的特性是灵动,在湖区长大的人,灵活性强,考虑问题周全、细致,协调能力强是突出优点。

山和水在无形之中塑造着我。我虽然在湖区长大,但山的性格更多地存留在我的个性里。究其缘由,或许主要源于父母高山一般的风骨风貌和周边浓浓的安化风土人情,而这样的传承,既造就了我的优、缺点,也让我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我是在文革后期开始成长的一代,从小接受着理想主义教育,所谓的“家国情怀”于我们而言,就是从小坚信人一定要为社会做贡献,无论你在什么岗位。

理想是什么?很多人成年后,可能会在工作中、生活中慢慢地消磨掉,但我认为绝不能忘记。做人做事不能理想化,但是人一定要有理想,只有坚守自己的理想,才能为平凡而琐碎的工作赋予意义和激情。

民主与法治,是我大学时代确立的理想,这些年从未曾放弃。这样的坚守,源于我早年的教育,源于安化大山的坚韧,更源于父母毕生的示范。

我深深地思念我的父亲母亲。

(胡旭晟写于2018年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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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 | 黄璐 陈婉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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