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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彩色飘带
![]() 杨继国
一九七六年八月三日，我做为沈阳知青，千里迢迢地来到昭盟阿鲁科尔沁旗昆都公社尚申宝冷大队苏布日嗄插队落户。 夏日的科尔沁草原富饶而美丽。一望无际的茵绿草原漫过山丘继续延伸，茂密的牧草同不知名的野花交织在一起，散发着清爽的馨香，沁人心脾，叫人如痴如醉。连绵起伏的山丘间，牛群忽而长蛇阵行进，忽而成不规则形缓移，活跃的羊群时聚时散，与碧蓝天空那漂浮不定的一朵朵、一片片如棉絮般的云彩上下呼应，令人充满遐想…… 当然，还有一种时静时动的色彩会吸引你，那就是无论远方策马奔驰的放牧人，还是眼前身背背篓拾牛粪的老阿爸的腰间，无不都闪着红绿色的彩带，隨风飘动，格外夺目耀眼。后来才得知，这种彩带，是男性牧民隨身携带的烟荷包上系着的彩色飘带。 历史悠久的蒙古族牧民，有着自己独特的文化和生活习俗。就说"达木嗄"(蒙语烟)吧，草原上吸烟有多种方式，一种是古老的闻鼻烟，当你接过老阿爸从怀里掏出小巧玲珑的烟壶时，就会被它表面凸凹精致的图案所吸引，手摸光滑的壶体，没有任何加工绘画的痕迹，一切都源于壶内的雕刻而成，真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叫人爱不释手。闻烟时只需往大姆指甲上倒上少许烟未，然后贴近鼻孔用力深吸。初闻的我们，那感觉就象现在吃生鱼片，沾的芥茉汁一样，直冲嗓眼，呛得眼花缭乱，鼻涕眼泪一团，还真享受不了这种独特的雅好。 再一种就是悠久的大众式的抽烟袋。在草原，只要是空闲，我们同牧民一道三五成群地盘腿而坐，吸烟唠嗑。此时，牧民们会从宽宽的腰带上，解下烟荷包和烟袋，烟的种类多了，有大小叶红黃烟、穆陵烟，更多的是本地产的哈蟆癞；装满烟袋锅点着后互换给对方。我们也按其习俗把自己的烟用纸卷好，把大头小尾成锥型的纸烟点上后，烟嘴方顺递给牧民。牧民的烟袋长短不一，年龄大的喜欢长的，年轻的用短的，我想这与劳作密不可分。据传说，牧民使用的各种烟具大多是祖上传下来的，单看那些带有多种颜色的玛瑙玉石烟嘴，红木的烟杆，铜质的烟锅，就能感受到岁月沧桑的印记。还有一说就是从烟具的材质，和做工优劣就能凸显出家族的地位。后来我们也学会了牧民卷筒烟的方法，就是卷完的纸烟是中间合缝，两头烟径等同成直筒型，据说此方法还是四五年时，苏俄红军解放俺东三省遗留下来的呢。 言归正传，说说烟荷包和飘带吧：烟荷包大都釆用大绒质地面料，完全是用手工刺绣和缝制的，荷包上的图案千姿百态，有鸳鸯戏水、盛开的玫瑰、百合、菊花和海棠等，朴素美丽大方，做工精细色彩艳丽。特别是那对红绿色丝绸做的飘带，更引人注目，所有这些都出自于勤劳、贤慧、手巧的嬷嬷和姐妹们。白天她们挤奶、做饭、拾牛粪，操持繁重的家务，只有夜深人静时才能在油灯下绣上几针——小小荷包上的一针针、一线线，寄托着妻子对丈夫的深情，阿妹对情哥的眷恋，兄弟姐妹间的挂念。 时光一闪而逝，转眼离开草原已经四十年了。每当我脑海里复现飘扬的彩带时，就会感憾万千，思绪飞扬。的确，世间的一切都是遇见，就象冷遇到热，就有了雨；春遇到冬，就有了岁月；天遇到地，就有了万物。当年我们遇见了飘带，就有了今天的思念，那红色的飘带，寓意着牧民生活越来越红红火火，那绿色预示着草原的生机盎然。每当雨后，望见天空的彩虹，感觉那七彩缤纷的艳丽弧彩，就象草原牧民飘逸的腰带；有时竟飘进我的梦中，那样地灵动而斑斓！ 2017年4月22日于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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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26 21: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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