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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尖作家偏爱吃吃喝喝?从他的作品中看“舌尖上的中国”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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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3-8 11:08:5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纪念汪曾祺|顶尖作家偏爱吃吃喝喝?从他的作品中看“舌尖上的中国”                                                         2021-03-07 15:59                    

                          

汪曾祺(1920年3月5日—1997年5月16日),江苏高邮人,中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对戏剧与民间文艺也有深入钻研。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对食物如此,对文化也应该这样。”
这世间,可爱的老头儿很多,但可爱成汪曾祺这样的却不常见。
人们常说“舌尖上的中国”,到汪老这里尤为贴切。他嗜吃,在现代文学史上是出了名的,在先生众多的散文作品中,写中国饮食文化的文章,也占据相当一大部分。
如《故乡的食物》,汪老写炒米和焦屑的渊源,也写家乡贫穷和动乱的历史;写高邮咸蛋,也写家乡端午节的习俗;写咸菜茨菇汤,也写乡愁。
再如,“西瓜以绳络悬于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夏天读这段,就是咔嚓一个字:“爽”!
再说咸鸭蛋,至今,《端午的鸭蛋》都是语文课本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高邮咸蛋的黄是通红的。”
怎样,是不是被高邮鸭蛋“吱”的那一声馋得口水直流?
汪老食遍四方,也把食物背后“最中国”的那部分文化和情感融进笔端。都是些生活里实实在在的寻常事儿,任谁读都能感同身受,毕竟,谁还不吃个西瓜、咸鸭蛋或者红心大萝卜呢。

汪老一生率性恣意,性情中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凡事只凭兴趣,高兴就做,不高兴就不做,高兴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外界封他“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
前《三联生活周刊》主编朱伟曾写过一篇纪念汪老的文章《性情第一》,其中提到汪老说自己,“我也就是一个小品作家,写不出大文章,永远也就是边角料。”“这话里多少有一点失落。”朱伟说汪老一生作品加起来可能都不过百万字,尽管这些文字的味道正被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但它们在书架上的确永远不是主角。
汪老的文章里,你见不到什么疾言厉色和宏大叙事。倒总像是朋友一样,边喝着小酒边聊天,天南海北聊下来,都是平淡和深情。

据说汪老很喜欢下厨,还经常琢磨独门菜谱,跟朋友比厨艺,说“很多菜都是馋人瞎琢磨出来的。”围裙一系,一桌子饭菜不在话下,端起盘子笑得纯净,跟孩子没差!
编剧史航说:“这世间可爱的老头儿很多,但可爱成汪曾祺这样的,却不常见。”
不读汪老怎么写吃食,就不算真正认识汪老。今天我们重读汪老的旧文《五味》,酸甜苦辣咸,外加一个“臭”,四方至味都在其中。
今晚鸭蛋配酒,敬世间最可爱的汪老。

五味

文 | 汪曾祺

  
山西人真能吃醋!几个山西人在北京下饭馆,坐定之后,还没有点菜,先把醋瓶子拿过来,每人喝了三调羹醋。邻座的客人直瞪眼。有一年我到太原去,快过春节了。别处过春节,都供应一点好酒,太原的油盐店却都贴出一个条子:“供应老陈醋,每户一斤。”这在山西人是大事。
山西人还爱吃酸菜,雁北尤胜。什么都拿来酸,除了萝卜白菜,还包括杨树叶儿,榆树钱儿。有人来给姑娘说亲,当妈的先问,那家有几口酸菜缸。酸菜缸多,说明家底子厚。
辽宁人爱吃酸菜白肉火锅。
北京人吃羊肉酸菜汤下杂面。
福建人、广西人爱吃酸笋。我和贾平凹在南宁,不爱吃招待所的饭,到外面瞎吃。平凹一进门,就叫:“老友面!”“老友面”者,酸笋肉丝汆汤下面也,不知道为什么叫做 “老友”。
傣族人也爱吃酸。酸笋炖鸡是名菜。
延庆山里夏天爱吃酸饭。把好好的饭焐酸了,用井拨凉水一和,呼呼地就下去了三碗。
都说苏州菜甜,其实苏州菜只是淡,真正甜的是无锡。无锡炒鳝糊放那么多糖!包子的肉馅里也放很多糖,没法吃!
四川夹沙肉用大片肥猪肉夹了洗沙蒸,广西芋头扣肉用大片肥猪肉夹芋泥蒸,都极甜,崐很好吃,但我最多只能吃两片。
  
广东人爱吃甜食。昆明金碧路有一家广东人开的甜品店,卖芝麻糊、绿豆沙,广东同学趋之若鹜。“番薯糖水”即用白薯切块熬的汤,这有什么好喝的呢?广东同学说:“好野!”
北方人不是不爱吃甜,只是过去糖难得。我家曾有老保姆,正定乡下人,六十多岁了。她还有个婆婆,八十几了。她有一次要回乡探亲,临行称了二斤白糖,说她的婆婆就爱喝个白糖水。
  
北京人很保守,过去不知苦瓜为何物,近年有人学会吃了。菜农也有种的了。农贸市场上有很好的苦瓜卖,属于“细菜”,价颇昂。
北京人过去不吃蕹菜,不吃木耳菜,近年也有人爱吃了。
北京人在口味上开放了!
北京人过去就知道吃大白菜。由此可见,大白菜主义是可以被打倒的。
北方人初春吃苣荬菜。苣荬菜分甜苣、苦苣,苦苣相当的苦。
有一个贵州的年轻女演员上我们剧团学戏,她的妈妈远迢迢给她寄来一包东西,是“者耳根”,或名“则尔根”,即鱼腥草。她让我尝了几根。这是什么东西?苦,倒不要紧,它有一股强烈的生鱼腥味,实在招架不了!
  
剧团有一干部,是写字幕的,有时也管杂务。此人是个吃辣的专家。他每天中午饭不吃菜,吃辣椒下饭。全国各地的,少数民族的,各种辣椒,他都千方百计地弄来吃。剧团到上海演出,他帮助搞伙食,这下好,不会缺辣椒吃。原以为上海辣椒不好买,他下车第二天就找到一家专卖各种辣椒的铺子。上海人有一些是能吃辣的。
我们吃辣是在昆明练出来的,曾跟几个贵州同学在一起用青辣椒在火上烧烧,蘸盐水下酒。平生所吃辣椒之多矣,什么朝天椒、野山椒,都不在话下。我吃过最辣的辣椒是在越南。一九四七年,由越南转道往上海,在海防街头吃牛肉粉。牛肉极嫩,汤极鲜,辣椒极辣,一碗汤粉,放三四丝辣椒就辣得不行。这种辣椒的颜色是桔黄色的。在川北,听说有一种辣椒本身不能吃,用一根线吊在灶上,汤做得了,把辣椒在汤里涮涮,就辣得不得了。云南佧佤族有一种辣椒,叫“涮涮辣”,与川北吊在灶上的辣椒大概不分上下。
四川不能说是最能吃辣的省分,川菜的特点是辣而且麻──搁很多花椒。四川的小面馆的墙壁上黑漆大书三个字:麻辣烫。麻婆豆腐、干煸牛肉丝、棒棒鸡;不放花椒不行。花椒得是川椒,捣碎,菜做好了,最后再放。
  
周作人说他的家乡整年吃咸极了的咸菜和咸极了的咸鱼。浙东人确是吃得很咸。有个同学,是台州人,到铺子里吃包子,掰开包子就往里倒酱油。口味的咸淡和地域是有关系的,北京人说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大体不错。河北、东北人口重,福建菜多很淡。但这与个人的性格习惯也有关。湖北菜并不咸,但闻一多先生却嫌云南蒙自的菜太淡。
中国人过去对吃盐很讲究,是桃花盐、水晶盐,“吴盐胜雪”,现在全国都吃再制精盐。只有四川人腌咸菜还坚持用自贡产的井盐。
  
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国家的人爱吃臭。
过去上海、南京、汉口都卖油炸臭豆腐干。长沙火宫殿的臭豆腐因为一个大人物年轻时常吃而出了名。这位大人物后来还去吃过,说了一句话:“火宫殿的臭豆腐还是好吃。”“文化大革命”中火宫殿的影壁上就出现了两行大字:
最高指示: 火宫殿的臭豆腐还是好吃。 我们一个同志到南京出差,他的爱人是南京人,嘱咐他带一点臭豆腐干回来。他千方百计居然办到了。带到火车上,引起一车厢的人强烈抗议。
除豆腐干外,面筋、百叶(千张)皆可臭。蔬菜里的莴苣、冬瓜、豇豆皆可臭。冬笋的老根咬不动,切下来随手就扔到臭坛子里。我们那里很多人家都有个臭坛子,一坛子“臭卤”,腌芥菜挤下的汁放几天即成“臭卤”。臭物中最特殊的是臭苋菜秆,苋菜长老了,主茎可粗如拇指,高三四尺,截成二寸许小段,入臭坛。臭熟后,外皮是硬的,里面的芯成果冻状。噙住一头,一吸,芯肉即入口中。这是佐粥的无上妙品。我们那里叫做 “苋菜秸子”,湖南人谓之“苋菜咕”,因为吸起来“咕”的一声。
北京人说的臭豆腐指臭豆腐乳。过去是小贩沿街叫卖的:
“臭豆腐,酱豆腐,王致和的臭豆腐。”臭豆腐就贴饼子,熬一锅虾米皮白菜汤,好饭!现在王致和的臭豆腐用很大的玻璃方瓶装,很不方便,一瓶一百块,得很长时间才能吃完,而且卖得很贵,成了奢侈品。我很希望这种包装能改进,一器装五块足矣。
我在美国吃过最臭的“气死”(干酪),洋人多闻之掩鼻,对我说起来实在没有什么,比臭豆腐差远了。
甚矣,中国人口味之杂也,敢说堪为世界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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