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

文华

老伴

2022-01-18 19:02                    
作者｜暮歌

去小区门口的理发店收拾头发，刚一进门便听见“哇”地一声哭腔，只见一60多岁的妇人正坐在理发椅上声泪俱下，理发师紧张地问她咋了，好端端的，转眼怎么就成这样了。老妇指着门外叽里咕噜说个不停，可谁也听不懂她究竟在说什么。稍倾，从门外走进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头，妇人立即停止了哭声，并伸手去够他。原来她以为老头子把自己丢在这不要了。老头不慌不忙地掏出纸巾，一边给妇人拭泪，一边对理发师说老婆子患了阿尔兹海默症，时常就不认识人了，却始终能认得他，似乎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亲人了。说完搀扶起妇人准备回家，像哄小孩一样嘴里还嘀咕个没完。我只听见了一句：“傻婆娘，我在呢，一直都在呢！”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的眼睛湿润了。想起了那句古话“少来夫妻老来伴”。温格•朱利说：“即使是最幸福的婚姻，一生中也会有200次离婚的念头，50次掐死对方的冲动。”相爱容易相处难，我们都需要在婚姻中努力修行，秉持“不抛弃，不放弃”的信念。如此，方能抵达相濡以沫之境。

单位门口的铁围栏下时常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年男子，看样子有60多岁。我每天上下班从他身边经过时，他都要小声问我一句：“女子，几点了？”我都礼貌回答他。夏日午后外出办事，他照例问我，一个小时后我办完事返回，他还是问我。兴许天热烦躁，这次我不仅没有回答他，还用眼睛厌恶地瞪了一下。没想到他又连问几遍，且一声比一声高，之后呜咽起来……我顿时慌了。一旁摆地摊的老阿姨把我拽过去，让我别搭理，说这男人活该遭罪，谁让他年轻时风流成性包养小三，自从得了脑梗后生活就不能自理。小三跑了，老婆也不管他。幸好还有退休金，孩子给他雇了个保姆伺候。

原来这样啊，难怪他总问时间，估计是盼着到点就可以回家吧！叶落归根，倦鸟归巢，这些自然界的现象同样也适用于人类。唯有时间，可以磨去一个人所有的棱角，把他抚慰得温和又熨帖。

大学时听着郑钧歇斯底里地唱《私奔》：“想带上你私奔，奔向遥远的古镇，去做最幸福的人……”，周身热血沸腾，以为“私奔”才是爱情的最高模式，是一种和自由、流浪、幸福紧密相连的神奇能量。后来渐渐明白：私奔,其实是一种格局很小的爱情。真正的爱情，从来都是接地气的，和我们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紧密相连，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你看，身边许多婚外情，两个人从恩爱到纠缠，到争抢互搏，甚至“短兵相接”变得面目狰狞。爱情的气数，逐渐用尽，最后不得叹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锦色年华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唯有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