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老学究成良医

志和

            民间故事：老学究成良医                                                         2022-04-08 18:44                    
                                        以下故事，出自清代宣鼎笔记小说《夜雨秋灯录》，翻译时稍有改动。

清朝初期，在安徽天长，有一位老学究，叫刘子仪。刘子仪家本来很有钱，田产很多，家财万贯，还有一栋大房子。不过，后来家中出现变故，就剩下他一个人，除了大房子其他也都没了。为了生计，刘子仪只能靠做私塾老师为生。
没做多久，刘子仪就坚持不下去了，因为私塾先生的待遇太低，他还想着结婚生子，钱不够啊。
没办法，刘子仪把家里的大房子卖了，拿到了不少钱。他到城北租了一个小的草房子，然后又用剩下的钱，娶了妻子，生了孩子，最后还剩下一些钱，他用来做生意了。不过，他生性旷达洒脱，钱多少也无所谓，所以不到一年，他的本钱就花完了，没赚到钱。
这下，刘子仪又恢复到了囊中羞涩、身无分文的状态。
刘子仪打算重头再来，做点别的事情赚钱。他回到家中，看到院子里很多杂草，有些似乎是药材，他似乎在书上看到过，但也记得不太清楚。他不喜欢这些花草，因为会招来蚊蝇，决定第二天把这些草清理掉，好好打扫一下院子。

当天晚上，刘子仪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中有一位黄衣服的老头，指着院子里的花草告诉刘子仪：这些花花草草，都是良药，有三七，有名参等等。如果用了这些药，加上铅粉、桐油，熬成膏药，可以治疗毒疮。有这些好处，你何必要锄掉它们呢？
刘子仪醒来之后，找到医术，一个个对比，终于知道了院子里那些药草的名字和功能了。他很高兴，立马买了铅粉和桐油，准备敖膏药。买完材料后，刘子仪发现没有熬药的灶，正好门口有个女乞丐，他背着个筐，筐里有个铜釜（就是古代的锅），短柄三足，正适合熬药，于是刘子仪花了一百文钱，买了铜釜。
还缺一个小铁炉，刘子仪问了女乞丐，哪里有铁炉，女乞丐很快拿来一个，他又给了女乞丐一点钱。女乞丐问他在做什么，刘子仪说熬药。
过了半天，刘子仪熬好了膏药。他让女乞丐带着自己到乞丐住处，问他们有谁患了毒疮，是否愿意用自己的研制的膏药治一下。几个卧在地上的乞丐听说有药可以治毒疮，纷纷表示愿意。

刘子仪让一男一女试了下膏药，果然很有效，就一贴膏药，一天后毒疮就都好了。刘子仪大喜，发明如此能救人伤病的膏药，实在是大功德一件，能不能赚钱倒是没有那么重要。闲暇之余，他开始一边研究医术，草药，一边用膏药给别人治疗毒疮。
第二年春天，当地一直下雨，城中甚至有一尺深的雨水。好不容易水耗下去了，到了夏天又奇热无比，太阳毒辣，砂石似乎都要蒸发了。当地人无论是商人、百姓，男人女人，还是老人孩子，几乎都患了潮湿病，人人都有了毒疮。
好多医生来治病，但他们都没有好办法，毒疮消不下去。刘子仪试了试自己的膏药，居然有奇效，用了他的膏药，大家的病半天就好了。他收费不高，但由于卖出去得多，所以赚了很多钱，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当然，刘子仪虽然靠着膏药赚到钱了，可并没有贪婪。相反，刘子仪心地非常善良，对于那些穷人，乞丐，他几乎都不收费。刘子仪也没有架子，即便是深夜，有乞丐敲门买药，他也一定会起来开门卖药，要么只收一文钱，要么分文不取。

有一次冬天的晚上，刘子仪睡着了。听到外面声音嘈杂，很快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问是谁，门外人自称乞丐，要买药。刘子仪赶紧披衣起来，开了门，一个乞丐一瘸一拐进来了，他大腿上有毒疮，有铜钱那么大。
刘子仪一看不太严重，就用了一些膏药。没想到第二天早晨，乞丐又来了，他坐腿上的毒疮变大了，有拳头那么大。刘子仪认为昨晚的量不足，于是又多用了一些膏药，但是下午的时候，乞丐又来了，他腿上的毒疮已经大如盘子了。
一连十几次，乞丐的毒疮都没有好，反而越来越大。刘子仪非常负责，干脆带着药材、铜釜和铁炉，跟乞丐住在一起，以便于研究乞丐的毒疮。几天几夜都没回家，妻子派人去找他，他也没回去。他每天不但给乞丐用膏药，还买了食物、衣服、被子给乞丐，甚至把膏药贴身放着，焐热了再给乞丐用。
几天后，乞丐生气了，说：你这什么膏药啊，效果一点也不好，我不用了。我看你也别弄了，没啥效果还这么仔细，至于吗？刘子仪不听，依旧贴心地给乞丐用药，乞丐也不拒绝。又过了几天，药材用完了，乞丐的毒疮还是没好，他拿出一枚铜钱，丢到铜釜里，说：这一文钱，权当我的医药费了。说完后，他忽然不见了。

刘子仪大惊，再看铜釜，底下果然多了一文钱，但是这枚铜钱不是当时的钱，看样子很古老，而且怎么也扣不下来。
此后，刘子仪再用铜釜熬膏药的时候，总是散发香气，而且三日不绝。说来奇怪，以后膏药的功效更好了，似乎和铜钱有关。刘子仪认为，女乞丐和这个乞丐，可能都是神仙，不然怎么那么巧呢？
刘子仪后来活到八十岁，有一天忽然大笑，无疾而终。他的子孙，很多人都读了书，其中很多还承继了刘子仪的家业，做了悬壶济世的郎中。他们把刘子仪所用的铜釜、铁炉保存起来，视为传家宝，轻易不给人看。
写这个故事的作者，就是清代的宣鼎，小时候还去刘家看过铜釜和铁炉，保存得很完整，很干净。而那时候，距离刘子仪的时代，已经快两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