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嘴笑的白米饭

思雨

裂嘴笑的白米饭

我结婚后，和父母住在一起。婆媳关系难相处，我自小从妈妈和奶奶的身上就早已有所见闻了。但我是家中独子，我又怎能撇下父母不管，出去过自己幸福的二人世界呢？好在我对妻子小娟有信心，她是一个善良贤淑、知书达礼的好女人，她不会让我难做人的。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母亲一直对小娟怀有偏见。母亲认为小娟配不上她的儿子。我大学毕业，工作好，人长得也不孬。可小娟因家境贫困，读完高中后就出来工作了，最近又下了岗。还有就是母亲满脑子的嫌贫爱富思想，她嫌小娟娘家穷，与我家门不当户不对。当初我和小娟谈恋爱时，母亲就一百个不同意。但我深爱小娟，执意与小娟执手白头，最后母亲不得不向我们妥协、让步。我和小娟结婚后，母亲便把我“违抗母命”的罪责株连到小娟身上，总对小娟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屡屡在我面前数落小娟这个不好那个不对。我呢？只能、只能、只能在中间做和事佬、灭火器，这边温言安慰妻子一番，那边又得想方设法扑灭母亲心头熊熊燃烧的偏见的怒火。     一天下班，我进门正赶上妻子小娟布置饭桌。却见小娟给每个人饭碗里都盛满了白米饭，然后单单给其中的一个饭碗里的白米饭用筷子扒开一个裂口，就像一个人咧嘴大笑的样子。而那个饭碗恰恰是母亲的。我好奇地问小娟：“干嘛把白米饭扒开一个裂口？ ”小娟抿嘴笑笑，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前额，说：“你这个当儿子的，一点都不细心，你没看到每次吃饭前，妈妈都要等上一会才开始动筷子吗？”我说是呀，怎么了？小娟说：“那是妈妈嫌饭热！”噢，我一下子恍然大悟。我突然记起，母亲曾经对我说过，她小时候咽部得过病，医生告诫她不能吃过烫的食物，因此母亲从小就养成了不吃热的烫的食物的习惯。我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就把它忘在脑后了呢？     原来，小娟给母亲的白米饭扒开一个裂口，就是为了让米饭尽快散去热量，好让母亲一上到饭桌就能及时吃上凉热适中的可口的白米饭，而不必等待。我上前一把拉住小娟的手，眼睛湿湿的，心里暖暖的。     一天，母亲又拉着我向我说小娟的“坏话”，我拉母亲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给她讲了“裂嘴笑的白米饭”的故事。母亲听了，眼里噙着泪花，羞愧地低下了头。 □佟才录

雪飞

细小的动作，可以改变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