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银杏悼姑妈

朱国纯

京师银杏悼姑妈

    秦宏

      11月4日，在北京的表妹突然电致噩耗‘老妈仙逝了...’；虽然今年老人家4次住院，我辈早感不好，但还是难以接受她一旦离去的现实。
      立刻电话通知儿子：赶紧请假三天，马上购票、随我进京！
      我这位姑妈，是我一生中的大恩人。在我襁褓之中的时候，因先天不足、体弱多病...那时，爸爸工作特忙，哥姐还小，我又频繁生病，抱我去医院就几乎全靠妈妈和姑姑俩人了。
      有人说：‘多经磨难的孩子懂事早’，这一点我有切身体会。记得，在我不满5岁那年得了肺结核，住进了锦州铁路中心医院，妈妈对我说“老儿子，你爸爸太忙了，他把全部时间都交给了铁路局...你姑姑去哈尔滨念书了，我每天还要送你哥哥上学、你姐姐入托，实在不能在医院陪护你，你自己住院吧，妈妈两天来看你一次行不行？”我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此后，我每天拿着妈妈留给我的用草梗编成的小花篮，装上今天要使用的注射药品，自己到住院部的注射室去‘扎针’...几十天连续的注射青霉素、链霉素以后，我的小屁股上每边都形成了一大块‘硬结’！注射室的小护士摸着我的小屁股、正犹豫着在哪里入针合适...我对她说：“阿姨，你扎吧，我不哭”；没想到，她却忽然把注射器丢在了消毒托盘里，伏在我瘦小的背上，抱着我的脑袋放声大哭...
      每当双号的日子，在扎完针以后，我都会踮着脚趴在病室的窗口上，向医院大门口眺望------‘妈妈今天又该来看我了...’。不知过了多久，果然，由大门口进来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于是，我大声喊起来：“爸爸！姑姑！...”；喊声吓醒了临床的老爷爷，他居然抹着老泪，也哭了...清晰的记得，那天、姑姑不让我吃医院食堂送来的饭菜，他们和医生商量后、把我接回了家；在我家的那‘小日本套房’里，姑姑亲自动手，用纯鸡蛋清和面，给我下了一大碗面条！
      后来，姑姑哈师大毕业；在哈市定居后，还经常跑回锦州老家来看望我们一家...这时候我已经有了完整的记忆能力。
      姑姑的四口之家，老大是表妹，非常机灵、懂事；老二是表弟，有点聪明又淘气；姑父是哈工大的高材生，姑姑是主修‘化学’的教师。记得在我们年级开了化学课的那年暑假，由于当年的师资匮乏，全年部的化学课出现了90%以上‘不及格’的怪现象！姑姑在这个假期来锦州探亲期间，给我讲了几天‘化学’，令我茅塞顿开！从此，我在年级的化学考试名次，从未跌出‘三甲’。
      文革初期，由于姑父工作业绩优秀，以致国内知名，国家某部就以‘调用’的理由，把他调进了北京，于是成就了姑姑一家搬迁北京的梦想。
      我也是文革知青的一员，下乡四年。到78年恢复全国统一高考的时候，我的中学课程都忘得差不多了...于是、爸爸和姑姑商议让我去北京补习。当年、姑姑把全部精力侧重投放在了我身上------各门功课的补习、一日三餐的精调，可把她累坏了！发榜：我没有辜负姑姑的厚望，以所在的北京补习班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全国重点；可是表妹的高考去向就不那么如意了，这也是因为我成为了姑姑的重负，以致抢占了表妹的补习机会所致。
      大学毕业后的我，只要有机会出差路过北京，都忘不了去看望姑姑。随着岁月的推移，我儿子也长大了，姑姑和表妹又在北京给他找了一份工作...慢慢地、姑姑真的变老了，表妹也出落成为当代的成功女士...姑父因工作性质关系，压力过大、积劳成疾，他的病故对姑姑是个沉重的打击！表弟的意外早亡，更加速了她的衰老。
      直到我的母亲、父亲相继离世，叔叔、婶娘撒手人寰，我家的直系老人就只有姑姑一位了！我开始称呼姑姑‘老妈！’并每年春节都要去北京看望她老人家...
      可是，现在‘老妈’也走了!让我倍感辛酸；在扶棂北京的时候，正值银杏悲黄，小妹伤感...余难禁有怀：
  
              《望海潮》·悲秋
  
秋风萧瑟，心生牵挂，燕山脚下人家。
纤菊忍传，长歌患起，入关千里哀纱；
携子任霜嗟。疾驰因伤逝，煎泪披麻。
但恨浮云，不知垂爱割年华。


京城到处芳花，有高楼厚土，美酒名茶。
银杏正黄，蓝天若染，仁姑笑貌如遮；
合葬夕烟斜。叩首轻声问，何往天涯？
汝妹愁眉凄楚，无意抱琵琶。


                作于己亥初冬

大志

笔底江山助磅礴；楼前风月自春秋

扬帆

问青牛何人骑去；有黄鹤自天飞来

凌云

死生一度人皆有；意气相倾山可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