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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郏县,两个北宋诗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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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0 05:22:2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一个小城,两个北宋诗人                                                         2021-01-18 08:19                    
                          

作者|郭旭峰

来自:新文学青年(微信公众号)

在大宋旷远的晴空下,注定会是苏轼铭记的一天。孤傲清高的他从家乡四川眉山出发,风尘仆仆,过成都去洛阳,稍作停顿,平复身心,而后赶赴京城开封,实现他一生最为重要的抱负。而在时光铺就的洛汴古道上,一个质朴小城正在静候着他。

这个地方位于豫中平原的中部,北宋时归属于汝州直隶州。请大家注意,苏轼曾任汝州团练副使。——大约在公元前1004年周康王的时候,此地称“夹”,春秋时名夹邑。“夹”什么呢,民间有“两山夹一河,相看两不厌”的说法,南有落凫山,北有大刘山,中间为蜿蜒的北汝河。秦时置县,建章立制,繁衍生息,开始漫长的前行。往后的日子,先民聪慧、勤劳,城郭日益壮大,就把“夹邑”两字合起来,曰“郏”,即郏县也。青春年少的苏轼曾多次在这片热土上看山弄水,跃动穿行,拓印下洒脱的足迹,抒发豪迈不羁的心音。
眼前是朴素的人民,你尽可走过去寒暄握手,老茧与你乡亲的老茧一样,是赖以生存的根本和厚厚的记忆。有时你会在爬出沟壑后迎头撞见一幢百年老屋,暖阳里坐着一位老人,双眼忽明忽灭,仿佛放映一生的往事。面对红牛、老井旁的青石板、村头石臼、阁楼上落尘的风箱,也许在一瞬间触碰到你思乡的琴弦,停顿下来,小住几日,聊以慰藉。在广庆寺,你与老僧面对长灯,彻夜说佛,销蚀浓郁的乡愁。
在苏轼一生奔走的脚音里,这里给他留下过什么?给他带来了哪些难以割舍的情怀?冥冥之中他或许感到,郏县将是他生命中重要的地标之一。

宋建中靖国元年(1101年),苏轼病逝于常州,翌年移葬于汝州郏城上瑞里广庆寺东北300米处,现在郏县茨芭镇苏坟村。苏轼葬于此地是铁实,但缘由呢?学术界有多种说法,其中《中国名胜辞典·郏县三苏坟》说,“苏轼于北宋元丰七年(1084年)贬授汝州团练副使时,曾赞赏此处似其家乡峨眉山,因嘱其弟在他死后葬于此地”。这种说法时常让我感到温暖和自豪,更接近泥土的气息,贴近民间善良的期许,适合于大众的理解和记忆,为小地方文化的重塑添加韧度和向升的品质,我为此感恩千载万年。
和苏轼同一个时代,宋徽宗刚立,一个叫崔鶠的诗人,曾上书揭露苏轼的政治对手章惇,直谏他惑乱国政,被蔡京归入“邪等”而罢官免职。宋钦宗即位,崔鶠以谏官召用,上书论蔡京之奸时,曾论及当时的文禁:“若苏轼、黄庭坚之文章,范镇、沈括之杂说,悉以严刑重赏,禁其收藏。其苛锢多士,亦已密矣。”可见他正直敢言的忠义秉性、他和苏轼之间的至厚情谊。
在苏轼葬郏十多年之后,崔鶠也追寻着苏轼的足迹来到郏县,《宋史》记载他:“始居郏城,治地数亩,为婆娑园。崔鶠在此寓居屏处十余年,人无贵贱长少,悉尊师之。”他刚来的时候,这个地方叫石牛庄。他在此养畜耕种,游走田园,抒发胸怀,作《石牛庄闲居》:“不识春风面,知从底处来。红深桃靥破,绿静水帘开。物外心常挂,人间事不谐。从今江海去,无复世推排。”十年间,他相授诗文,惠福乡里,石牛庄因他的卓识而繁盛,邻里和睦,文脉流芳。这里树影婆娑,鸟语花香,姹紫嫣红,热闹遍野,慢慢被人唤作婆娑园。人好景佳,心智不蚀,他用柔润之笔写下《婆娑园》:“晚禽噪竹百千翅,残菊横枝三两花。好在山园养衰废,风波不到野人家。”让一个普通寻常的中原村落,永远驻足在《宋史》里,温暖着雕版里冰冷、生硬的汉字。

同样光明磊落的崔鶠,出于对苏轼的敬仰,他不止一次去过苏坟村,长久地呆立在苏轼坟头,拜谒,交谈,相互慰藉和温暖。如今青砖灰瓦依在,苏轼矗立在高台之上俯瞰郏县大地,遥望他的家乡眉山,却不知崔鶠如今在哪儿,或许正和苏轼在别处的光阴里饮茶叙旧,谈起梦魇中的郏县之冬了吧。
知道了苏轼、崔鶠,知道了两个北宋诗人与这座小城的渊源,慕名而来的人日渐多起来。1996年,我大学时代教我古典文学的杨杰老师来,去三苏园看望苏轼。起初他无论如何不相信苏轼会和小城有什么瓜葛。来到三苏祠的时候,陡然宁静下来,穿堂而过,抚摸着残破的碑文,望着暖阁里端坐的三苏父子,满目温润。远远望见苏轼的坟头,他踉跄着趋步过去,凝思不语,满脸凄容。他在课堂上无数次提起的苏轼,真的埋在这里?三鞠躬之后,突然就扑跪下来,浑浊的泪水,仿佛储备许久,一下子都交与了这片泥土。他想到了什么?后来他说,他想到苏轼的千年孤独,想到了文强武弱的北宋黯然的落幕和收场。
一个不起眼的小城,让宋代两个诗人先后徐来,如不屈的闪电和雷鸣,在亘古的苍穹长久地保存,带来文化的清澈和惊醒。苏轼长久地留下来,成为小城精神的驿站。而崔鶠最终走了,留下一个美好的村庄,如花朵刺绣在中原的黄土之上。杨杰老师从苏轼坟前辗转而来,带着苏轼气息和问候,恭敬地站在崔鶠居住过的故地,迎着阳光,朗声诵唱他曾经教授过的《石牛庄闲居》《婆娑园》,脚下正是萌生它们的温润之土。

千年之后,沧海桑田,两个外乡人继续站在郏县这片土地之上,为这里的人们带来清风和温度,成为小城的掌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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