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擒匪首杨谋子

志和

【小小说】杨海信​：智擒匪首杨谋子      

2022-04-13 19:30                    

                                       

智擒匪首杨谋子

文/杨海信

民国二十七年，位于关中北部的九龙山区又遭大旱。军阀混战，民不聊生。39岁的杨谋子因为当过木匠，经常走村串户，拉帮结派，成了方圆百里的一个响当当的人物。面对纷乱的世事，心狠手辣的杨谋子组成了一个“斧头帮”，纠集一伙亡命之徒占据了九龙山的主峰飞虎岭，成为危害一方的土匪头子。

杨谋子有一身力气而且还有一个外号：独眼龙。据说，在他九岁时，一个人去村子北面的沟里砍柴，遇到一头饿狼。他挥舞着手里的镰刀和狼展开了激烈的搏斗，结果他的右眼被狼抓瞎了，那头狼也被他砍死了。从那以后，他仿佛就成了人们心中的“武松”，洋洋得意。

杨谋子占山为王之后，酒色财气集于一身，耀武扬威，为非作歹。他身边的“八大金刚”更是飞扬跋扈，无恶不作。那八大金刚分别是：眼镜蛇、笑面虎、夜行狼、鬼头刀、夺命斧、劈头棍、飞毛腿、气死牛，都是身强力壮，如狼似虎，各自都有叫人防不胜防的“杀手锏”，都有置人于死地的拿手绝活。

杨谋子每一次带着他的虾兵蟹将气势汹汹下山来，周围的十里八乡就是鸡飞狗跳。瓜果粮食成熟的时候，就被杨谋子抢去了一大半。遇到婚丧嫁娶的事情，都要给杨谋子交上“随礼钱”。如果谁敢说出半个“不”字，那就有灭门之灾。

听说，有一户人家娶媳妇，没有按时上交“随礼钱”，就在那个新婚之夜，那个新娘子被抓上山，那个新郎官被挖掉了两只眼，还有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被砍断了两只手，然后把其他六口人关在一间屋子，放了一把火。那一晚，那个娇弱的新娘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遍了飞虎岭。可怜那一家人就那样惨死在他的魔爪之中。

一提起杨谋子，人们就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

五爷是土匪，而且是杨谋子身边的“军师”，深得杨谋子的信任。但他对杨谋子一伙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看着乡亲们遭殃，他心里十分痛苦。

那一年，刘志丹带着一支红军来到了九龙山区，要求杨谋子接受改编。杨谋子一开始倚仗险要地势，负隅顽抗，拒不投降，还把一个送信的红军战士残忍地推下了悬崖。山下的老百姓看到红军纪律严明，威风凛凛，而且要攻打杨谋子，都是热血沸腾，要求参加红军。有几个砍柴的老头提出从后山的一条布满荆棘的小路爬上飞虎岭。

于是，刘志丹采用声东击西的战术，让一部分战士在山前叫阵，安排王世泰团长带着一百多个战士趁着夜色在老乡的带领下从后山悄悄地爬上了飞虎岭，来了个前后夹击。杨谋子被打得落花流水，连老巢飞虎岭都被红军攻下了，而且他的“气死牛”也被乱枪打死。眼看着无路可走，在五爷的劝说下，杨谋子只好带着他的“七大金刚”和残兵败将一百多人被改编为“九龙山游击队”。

杨谋子尽管接受了改编，但匪性不改，时常偷盗抢劫，欺男霸女。刘志丹多次派人进行批评教育，虽然有所收敛，但依然惹是生非，民愤极大。

五爷被红军的勇敢、机智、顽强、乐观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他越来越认识到了红军是解放穷人的队伍。他也知道杨谋子一伙的本性。他决定投奔红军，经常秘密的向王世泰团长汇报杨谋子一伙的活动情况。王团长让五爷先设法除掉杨谋子身边的“七大金刚”，还给五爷身边派了两个联络员。

那一年冬天，刘志丹命令杨谋子带着队伍转移，在途中，杨谋子一伙受不了红军的纪律约束，也受不了红军的艰苦条件，准备在半路逃跑。

杨谋子为了达到逃跑的目的，故意掩耳盗铃，实施了一处“苦肉计”：在王团长跟前把“夜行狼”的衣服扒光，吊在一棵柏树上，装模作样地一边用皮鞭抽打一边骂着“孬种”。说是“夜行狼”要逃跑，要狠狠地处理。等王团长离开后，

杨谋子就让“夜行狼”带着十几个土匪偷偷地返回飞虎岭。

五爷立刻把杨谋子企图逃跑的消息传给了王世泰团长，王团长向刘志丹做了汇报，刘志丹决定将计就计。那“夜行狼”还没有跑出十里地，就被王团长带着骑兵连追上了。一阵枪声过后，那些土匪都见了阎王。

杨谋子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他对红军充满了仇恨，他的“六大金刚”也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还有人放话说，杨谋子在借刀杀人，叫红军杀死了“夜行狼”。飞毛腿还当着杨谋子的面说，杨谋子不够朋友。

那一天一大早，杨谋子正在喝闷酒。忽然看到眼镜蛇和鬼头刀为了几个银元争得面红耳赤。五爷对杨谋子的耳朵嘀咕了几句。杨谋子摔碎了酒碗，掏出手枪打中了眼镜蛇的左腿，就看见刀光一闪，眼镜蛇的头被砍掉了，而鬼头刀的脖子也被眼镜蛇的带毒的匕首刺穿了。转眼间，两个凶神恶煞都丢了性命。五爷对着两具尸体神秘一笑。

五爷后来说，那是他使用的反间计：他知道那两个家伙贪财，还知道眼镜蛇好色，就拿出几块银元做诱饵，让杨谋子身边那两个最凶狠的“金刚”在一块赌博，到达了一石二鸟的目的。杨谋子只有“四大金刚”了，而且是貌合神离。

那一个深冬的夜晚，陕北高原寒风刺骨，冷气逼人。王团长让战士们在一个村子外的一处空地上燃起十几堆柴火来取暖，让“四大金刚”围着一堆火，五爷和杨谋子围着一堆火，其他被改编的人员也被分割开来。然后，叫来一队红军官兵拿来几瓶香气扑鼻的“老榆林”酒夹杂在杨谋子的人马之间进行联欢活动，大家又唱又跳。

杨谋子揣着两把盒子枪喝过三碗酒之后，趁着上厕所的间隙，给了五爷一把刻着“杨谋子”的匕首，说是刺杀王团长，然后趁机逃跑。五爷让人把匕首交给了王团长。不到半个时辰，王团长的警卫员通知，叫杨谋子去村里的指挥部参加会议。杨谋子心怀鬼胎，犹豫不决。五爷拉着杨谋子的胳膊说：“咱们一起去。”

杨谋子跟着五爷刚一进门就被守候在两边的五个身手快捷的红军战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头按到，捆了个结结实实。王团长严厉地说：“匪首杨谋子作恶多端，屡教不改。企图带兵逃跑，罪恶难赦！”杨谋子意欲狡辩，王团长拿出了那把匕首，杨谋子知道事情败露。狠狠地瞪着五爷说：“你把我出卖了……”五爷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杨谋子一计不成，又眼珠一转，跪在王团长面前，磕头如捣蒜，连声求饶。“擒贼先擒王”，等一切部署完毕，五爷又走到那“四大金刚”跟前，给了每人一碗酒——那酒中放着蒙汗药。看着“四大金刚”一头抢地，只听得王团长一声令下：“动手！”那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四大金刚”就被拿下了。杨谋子手下的那些喽啰还没有反应过来，红军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的脑袋，都乖乖地举起了手。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还没有出来，只听得五声枪响划破了辽阔而寂静的夜空，杨谋子和他的“四大金刚”被枪毙了。

那一帮土匪消失了，飞虎岭成了游击队的指挥部，九龙山区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后来，五爷过了黄河，去了山西，成了八路军的一名指挥员。转战在太行山，在一次转移途中和鬼子遭遇，为了掩护群众，他带着几名战士把鬼子引上了一条绝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作者简介：

杨海信，高中语文教师，陕西省作协会员， 渭南市作协理事，蒲城县作协副主席。在《精短小说》《小小说月刊》《天池小小说》《华文小小说》《华山文学》等刊物发表小说80多篇，《发现》在1995年获得“黄鹤杯”全国文艺大赛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