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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婆婆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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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8 16:42:40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是母亲节,又想起了我的婆婆……    

        我的婆婆妈

    康丕侠


        第一次随对像去他家是50年前,下了大火车上小火车,下了小火车后又走了近两个小时,好不容易走到了村口,我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迎面来了俩个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那么突然,那么亲昵,一把就拉住我们的手:“哥哥、嫂子!”,叫得我脸刷的就红了。原来是三妹和四妹来接我们了。我立马更正她们:“叫姐姐!”她们嘻嘻的笑着、跑着、叫着:“嫂子!嫂子……”
       在她们的引领下,我们一直走到村子的大西头……他们的房子让我张大了嘴,半天没回过神来。我的那个他也瞪大了眼睛,吃惊地呆立在原地……后来才知道,他家原来在村中间的老屋,让给了从外地迁回的老叔一家,全家在村西搭了个类似窝棚的草棚子。准备开春再盖房子。用大妹的话说,是陆家最难的日子。
        当时,大妹出嫁,二弟参军,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和公婆七人,我们的回来,无疑是让全家又喜又忧。喜的是陆家长子终于快娶媳妇了,忧的是盖房子的钱还没着落,这又要准备娶亲,岂不是雪上加霜?印象最深的是婆婆的多病和坚强。婆婆瘦瘦的矮矮的,标准的农村妇人。第一次见面,她几乎没说过啥话,只是忙前忙后的为我们张罗吃的,那几天,她搜罗了家里所有拿得出来的好东西招待我,虽然清贫却特温馨。临回来时,婆婆拿出了一个布包,里面是八块棉布,和99元钱,我懵了,不明就里,坚辞未收。当时的我,见到他们家的困境,心里刺痛。无力相助也就罢了,岂能再要他们的钱和礼物?哪里知道却是犯了大忌,不收礼钱,则表示定亲无望。何况当时的困窘,本就让他们一家人心里没底 。害得公婆弟妹们难过了一阵子。直到大妹给我的信中提及此事,我才明白。赶忙表明态度,才都放下心来。七一年 春节,我又犯了个致命的错误,按农村当时的习俗,没结婚,是不能在年三十前去婆家的。我的那个他和我一样,啥也不懂,非邀我回他家过春节,我傻了吧唧的就答应了。结果公婆以为我们回家结婚,婆婆请人为我们做被褥,张罗酒菜……小鸡、粉条,抹了红色的鲤鱼、猪肉,猪肘、猪蹄、自己灌的香肠,泡发的木耳、蘑菇、干菜,炖得满屋飘香的酸菜杀猪肉……
       七一年的农村,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况且,那可是一个十口之家呀!盖房子借的钱还没还完,准备这些,不知又借了多少钱?真的是为难婆婆了。我坐立不安,如百爪挠心……因为我不能同意举办婚礼。我好歹也是一名政府工作人员,共产党员。没向组织打报告,怎能先斩后奏?
        婆婆听到我的解释,没多说一个字,默默的为我们张罗可口的饭菜。只见她弱小的身影屋里屋外紧忙,我却啥忙也帮不了,烧个火都越帮越乱……
       到了晚上,婆婆又累又上火,早早的上炕躺下了。我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一肚子气都撒在了那个人身上了……
        望着柜盖上摆着的一溜大人孩子的新鞋,看看小妹妹们拿出来准备过年换的新衣。我开始从心底佩服这个瘦小枯干的婆婆!尤其是当小妹翻开新衣里子,我惊讶的发现,竟然是布条、布块拼接而成的。我的心颤抖了!再也忍不住泪水……原来新布给大孩子穿,小孩子穿拼凑的……咳!那年月的痛……
        七二年,家里终于还清了盖房的债务,十月一日,我们没有花家里一分钱悄悄的完婚。没有婚礼、婚纱、没有新装、新房,也没有请任何客人。只有我们两个人四目相对依偎在他的宿舍里。那晚,好心的食堂师傅,精心为我们做了两碗肉丝面,成了我们终生难忘的婚宴。多年以后,想起当时的情景,心里还是说不出的苦辣酸甜……
        而公婆却仍然在为我的小叔,小姑们艰辛的操劳。
        尽管他们把大儿,二儿都送到了部队,还是豪不犹豫的把家里唯一的劳力三弟也送到了部队,让他报效祖国。这就是我公婆的家国情怀。
        我生儿子那年,婆婆妈拖着病体,擓着两大筐鸡蛋来到我家。(因为没有住房,我当时住在娘家。)我真的不敢相信,平时很少出门,连钱都不会花的婆婆妈,她老人家是怎么找到那里的。望着那瘦小的身型和这两大筐鸡蛋,我泣不成声,一切的委屈和忧伤都随风飘散……留下的却是婆婆的一片温情……
        还记得有一年夏天,我们俩个人回家,走在过人高的青棵小路,远远看见前方一只大麻袋,缓慢地向前移动。走到跟前,发现是一个小人背着大麻袋。等走到前面一看,竟然是妈妈……心里好痛,泪水横流。她却拍拍身上的灰,没事人一样:“薅点野菜回去喂猪。”我们费力的把野菜抬回家,看着猪圈里坐着吃食的大肥猪。那是全家人一年的希望……心里阵阵酸楚,除了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哦!就是眼前这个弱小的女人,18岁嫁入陆家,她用一生心血,和柔弱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养育了丈夫的三个妹妹一个弟弟,培养了自己的,三名优秀的子弟兵在内的八个子女。受了多少气,挨了多少累?没有抱怨、没有眼泪,没有诉求,只有默默的付出。
我敬爱的婆婆妈——伟大的母亲和姑叔们娘亲般的大嫂!您在我心里是那么高大!
        随着弟弟妹妹们的长大、婚嫁,公婆的负担似乎减轻了不少,可她的身影却仍不肯停歇,房前屋后种上了各种花草,园子里的蔬菜瓜果打理的井井有条。我们几次商量想接二老来沈阳养老,公婆都不来,说离不开老窝,说我们住的地方太挤,不习惯。其实是怕给我们添麻烦。老实说,我们当时住的是厂独身宿舍36平方米一分为二的半间房,真的不敢太坚持。没有后劲儿!
    后来有了儿子,按厂里规定,四年我们可以享受一次探亲假,第一次带小家伙回家,婆婆没有多少话,只是不错眼珠的盯着孩子。那深沉的爱,都在老人家的心里、眼里!谁能想到,素来内向,沉默寡言的婆婆,竟然领着小孙子趴在地上扇啪唧……        
    儿子上初三那年,厂里分给我们一套房子。36.5平,虽不大,但是我们很满足,儿子兴奋地喊:“我终于有个房间啦!”我们也终于结束了那种大气都不敢出的窘沌。可是公婆就是不肯来沈阳。
    再后来,儿子大学毕业后,贷款买了大房子,结了婚,生了女。
二老仍不肯来!直到公婆先后离世,这遗憾就成了我终生的悔恨。恨当时为什么不强把他们老两口接到身边来呢?你这不孝的东西!
     每每说到这里,老伴总是安慰我,过去的事了,别老过不去了。当年就是强行去接,也不会跟我们来的。可我就是过不去这个坎。
    今天是母亲节,面对婆婆的照片,我有一肚子的心里话,要对婆婆说。天地之隔不能相见,就以此文算作我对您的祭奠吧。愿母亲在天堂永安!不再操劳。愿您陪伴公爹幸福长天!
    不孝儿媳顿拜!
                        20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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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9 06:38:22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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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11 02:02:39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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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5-13 01:25:34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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